“無所謂了。就算照片被公開,也無所謂了。”
“不過就是境遇變得更差,或者被開除,看著造成一切的你在高位嘲笑我。”
無所謂的。
可她還是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好不容易交到朋友;好不容易讓父親驕傲。
她還想上大學,想帶父親去大城市,想去看看這世界的風景。
一切都成了泡影。
想著想著,眼淚一滴一滴滑落。
“真奇怪啊……”她努力繃緊嘴角,“明明剛才那麼難看都沒有要哭的。”
控制不住崩潰了。
“沈悸……毀掉一個人,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她不理解,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我們明明可以做朋友的……”
話都說不明白了,只剩空洞的眼睛不停流淚。
淚水順著下頜落進那隻緩緩放鬆的手掌心,燙的少年的心髒一陣翻滾,說不出來的難受。
朋友。
好陌生的詞彙。
他放下手,閉眼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手帕,一點點擦幹她的眼淚。
“別哭了。”
“你再哭,我就徹底不放過你了。”
他離遠了些距離,幹澀的安慰著。手帕柔軟,掠過鼻尖時,帶著安心的陽光味道。
少年把手帕塞進她的手裡,低頭重新抬起茉莉的腿,語氣溫柔:“塗藥,別讓你爸爸擔心。”
茉莉慢慢冷靜下來,不再動彈。少年熟練地用碘伏沾濕棉布,仔細地擦拭茉莉的腿,不時抬眸注意她的反應,沒弄疼才繼續消毒。
消完毒,他一圈一圈纏上繃帶,最後打了個蝴蝶結。
茉莉盯著那漂亮的蝴蝶結發呆,漸漸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在幹嘛。
她咬了沈悸?
還把他罵了一頓
她感到一陣搖晃,天都快要塌了。
收起了包紮用品,沈悸退後一步,把校服脫下塞給茉莉,轉身背對著她:“校服放包裡,上來。”
他等了半晌,沒感到背上的重量,於是偏頭看了眼,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
她的眼睛很好看,清澈明亮,如一汪秋水瀲灩,只是平日裡怯懦慣了,總是躲閃著,看不分明。
看著看著,竟就這麼發了陣懵,連茉莉的疑問都沒聽見,反應過來時,沈悸感覺到心頭撓撓的,耳根都在發燙。
“怎麼了?”茉莉怯生生地瞧著他,粉嫩的指尖還捏著那張小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