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沒有哭,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咚——
“啊!”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一顆籃球彈跳著滾到了身邊。
“何婧!沒事吧!”
“誰啊,球都打出場外了!”
兩個女生立馬圍住何婧,怒氣沖沖地瞪向球場。
“抱歉!”有人從球場跑來,兩步並做一步跨上了臺階,語氣裡充滿了真誠和歉意,“是我不小心脫手了,誰被打到了?”
看到來者,兩個女生對視一眼,悄悄騰開了位置。
何婧捂著紅腫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作,抬眼看到少年,惡毒的語言全塞回了肚子,取而代之的是做作的委屈。
她刻意地眨著水眸:“沒關系,坐在球場邊難免的。”
最虛假的人紮堆了。
茉莉聽著,擦了擦臉,想從地上爬起來。
做不到,因為雙膝被粗糲的水泥地擦傷,拖著長長的尾劃到了小腿,傷口血淋淋地混雜著灰黑的塵土,甚至有顆石子都嵌進了血肉。
但是,她不想再丟掉尊嚴了。
即使爬著,她也要離開這裡。
“沈悸!人怎麼樣?我這正好有冰袋。”另一個男生聞聲趕來,手裡捏著冰袋,“誒,還砸到誰的奶茶了嗎?”
沈悸頷首,視線挪移至下方那灘暗色的痕跡。
籃球在那,人不見了。
他隨手接過冰袋——
重重地,幾近是粗暴地摁在了何婧的臉上。
口鼻都被寒氣侵襲,窒息感撲面而來。
何婧不停掙紮,冰袋脫手掉在了她的身上。她瞳孔微震,駭然地看著那少年。
“啊……抱歉。”他蹙眉,嘴上說著道歉,卻感受不到一絲歉意。
他逆著光,無光的眸中凝聚著與他形象不符的森寒。
又深又濃,甚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
何婧從未見過這樣的沈悸,嚇呆在了原地。
不過只是一瞬間,沈悸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對那個男生說:“你看著何婧,不行送診所。”
“哦……你去哪啊?”
沈悸腳步沒停。
“玩具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