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把書立起,避免跟他視線交彙。
來到座位,沈悸開始清點作業數量,並依次找沒交的人要作業。
他的人氣太旺,總有一些懷揣少女心思的女生故意遲交,就等跟他說上兩句。
何婧就是其中之一。
沈悸越來越近,周圍的女生躁動起來,何婧對著鏡子撩了撩頭發,手伸進了桌洞,準備把情書夾在作業下給出去。
“同學,作業忘記交了。”
何婧抬頭,卻看到沈悸面對著自己的後面。
書本上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茉莉順著指尖往上看,沈悸微微眯著雙眼,臉上掛著那標準的淡笑:“作業。”
“我交了……”茉莉訥訥道。
“是嗎?”沈悸皺著眉,重新翻找了下手裡的作業,“哦,我記錯了,是你前面的同學沒交。”
何婧剛要出聲,他卻先一步開了口:“別動。”
何婧愣了愣,眼睜睜地看著一步之內的沈悸伸出了手。
那隻手茉莉的頭頂停留了片刻,最後捏著一朵不知何時從窗外掛在發上的桂花離開。
“好了。”他對向何婧,“作業。”
何婧把情書夾著作業交了上去。
沈悸剛走兩步,像是想起什麼,回到了茉莉桌前,忖思道:“你可別再走的那麼快了,我總等不到你。”
說完,他一眼都沒看何婧,大步離開了後排。
順手,還將情書原封不動地放在了桌上。
“收好,別再弄混了。”他輕聲落話,被茉莉清晰的聽在耳裡。
握著信的手逐漸用力。
很快,信封就變的扭曲。
茉莉回了神,不知為何,她感受到了一陣惡寒。
她沒太在意,只是覺得奇怪沈悸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可很快,她就會知道為什麼。
第一天,她沒發到作業本,問了人,都沒有看到。她只能藉著別人的作業看題目。
第二天,她的作業本出現在了桌洞。她打算把昨天寫的答案摹寫上去,卻正巧被老師撞見,誤以為她在抄作業將她拉到辦公室罵了一頓。
第三天,她是值日生,負責把教室外的走廊清潔幹淨,再三確認沒有髒汙後,她走進了教室做眼保健操。鈴聲結束,她被通知走廊有紙團,檢查的學生委員扣了他們班兩分,徹底無緣流動紅旗。
再次站在辦公室裡被劈頭蓋臉地罵,茉莉看著腳尖發懵。
聲音是被糅雜成的;委屈是被堆積成的;無力是被踐踏成的。因為走神,老師推了她一把,單薄的骨架幾乎要散落一地。
來拿試卷的沈悸伸手接了她一把。她沒出聲,不動聲色地抖了抖衣服,嫌惡清晰分明。
沈悸的表情微地僵硬。
不過,只有那麼片刻。
第四天。
第一節語文課即將開始,課代表何婧走到了臺上,要大家開始默寫昨天要求背誦的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