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風彎腰拔出地裡腐朽的鐵器,上面鐵鏽斑駁,但依稀能看出是一把刀。
“有人反抗過,但顯然失敗了,這些的骸骨,恐怕就是那些人了。”
鐘安環顧四周,這裡的人相貌都不差,像是一張純白的紙,至於繪製成出什麼顏色,不是他們決定的。
被杜若搖晃的人懵懂的抬起頭,公式化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嚇得杜若後退一步。
人來人往,像是看不到他們一樣,寂靜的城裡,他們就像不和諧的音符,想激起昂揚的樂章,但卻少了那根弦。
方知信佇立在白色的骸骨面前,耳邊是吶喊。
“必須要反抗,否則我們以後的孩子連看到藍天的機會都沒有!”
“憑什麼是我們?”
“因為天權內部有人能預言,他們預言到他們的基業會被克裡希家族的後代摧毀。”
“預言到克裡希家族會出現一個天賦卓絕者,能夠控制他人。”
“他們要把克裡希家族牢牢掌控在他們手裡,如果…如果…我們沒活下來,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附著在白骨和兵器上的執念展現著不為人知的真相,跨越時間傳遞著不肯後退的意志。
方知信念著:“克裡希。”
麻木的人群一頓,像是聽到了什麼魔咒一般,機械的轉頭看向幾人,洞窟內的人帶著沉重的鐐銬走出,一群人也不說話,就這麼看向說出那三個字的黑發少女。
方少離警惕著那些人,嘴裡問道:“知信,你剛剛說了什麼,這些人的反應好像不太對。”
方知信撿起地上的白骨看向洛安:“這裡的人,是克裡希家族的,這些白骨和兵器是他們反抗過的證明。”
“天權預言克裡希家族會毀滅他們的基業,洛安,那個人可能是你。”
“克裡希……”
一聲喟嘆從角落傳出,一個垂垂老矣的人癱坐在地上,身上被鎖鏈束縛著。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克裡希啊…可是晚了,沒人逃的出去,也已經沒人想逃出去了。”
這些麻木不堪的靈魂,已經生不出逃出去的心,在一批批反抗者被當眾處刑,在一次次洗腦中,這個民族恐怕也就只記得克裡希三個字了。
杜若也開始頭疼:“人群太龐大了,而且他們沒有求生意志了,這要怎麼救。”
滿目荒涼中,那些佝僂的背影,麻木的眼睛,就連小孩都沒有絲毫活人該有的活力。
老人搖頭:“救不了,也沒有救的價值。”
一群等死的人而已,活著也只會被當成繁衍的機器而已。
白越風敲了敲兵器,上面的鏽跡脫落,內裡卻依舊留存著一抹鋒利:“蔫了吧唧的真難看啊,那些死去的人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像死屍一樣活著,才去反抗的。”
方知信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洛安,控制這些人,有讓他們動起來,出去再說!”
聽到控制二字,老人驀然望向洛安,像是沙漠中行走的人,終於看到了渴求的綠洲。
“是你…你就是預言中的人,你就是能毀滅天權基業的人!”
死氣沉沉的視線集中過來,洛安麻木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預言……”
“預言個屁!”
少女清脆的厲喝壓下剛剛詭異的氛圍,她沉著臉說:“克裡希一族因為預言差點滅族,你們卻反過來要去相信那個預言?”
“別太可笑了!”
鐘安冷冷道:“你們該記住的是這一地的骸骨,而不是把希望放到敵人的預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