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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進
阿庇斯城外,諾緹沿著防線的殘骸一路將“吞孽蓮”播種。
他改良了吞孽蓮的品種,現在它們可以變作針對汙穢的陷阱,平時匍匐於地下,與周圍的深淵植物相連,感知到汙穢逼近後才會突然暴起,連著汙泥一起將汙穢消化。
“諾緹,真是幫大忙了!”米萊爾和他是一個小隊,他們今天負責確認防線狀況,距離那次黑潮已經過了十二天,城外仍然有不少汙穢遊蕩,他們一邊清理汙穢殘留一邊維護防線設施,附近的淺灘終於颳去了一層汙泥,露出原本白淨如沙的地面。
“我拿到畢業證後就會離開,在那之前也想讓你們輕鬆些。”諾緹離開之後,這些深淵植物也會茁壯成長,成為更加牢固的新防線,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被黑潮的淤泥輕易沖散,他又將紅樹林的些許特性嫁接到“吞孽蓮”上,相信沒過多久它們就能成為阻攔黑潮入侵的城牆。
“嗯,諾緹,你放心走吧,相信狩獵隊的大家。”聽到諾緹即將離開,米萊爾的犬耳稍稍耷拉了一下,又很快豎起,他不願流露出絲毫傷感,拖慢諾緹的腳步。
“金毛,過來。”
隊長冷不丁出聲,打斷二人閑聊。
諾緹遠遠地嗅到普莫諾身上的氣味,細眉微蹙:“隊長,你深入了多遠?”
這次龐大的黑潮使他們的探索一下子倒退了幾十公裡,多年設定的路標都被黑泥吞沒了,但普莫諾身上來自深槽的氣味比之前濃了很多,諾緹覺得他可能獨自一人朝更深處探索。
“我有分寸。”普莫諾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預設了他的猜測,他將其他分隊接下來的巡邏規劃告知米萊爾後便轉身離開。
真得沒事嗎?
諾緹遞給米萊爾一個眼神,狗狗似乎比他更早察覺到了隊長狀態不對勁,沖他豎起爪子,作出“噓”的手勢。
待防線重整完畢後,米萊爾拉住諾緹說起這事:“隊長從蟲王那裡回來以後行事激進很多,之前都會帶上我一起,最近不知為什麼老是一人獨行,每天至少消滅了十頭以上的汙穢,我也有點擔心。”
諾緹聞言,微微挑眉,驚訝於那位蟲王竟然主動召見了普莫諾。
問題是,蟲王對普莫諾說了什麼?
普莫諾本是蟲嗣中較為清醒的存在,沒有盲目崇拜蟲王,沒有將自己當成蟲王的生育工具,他最近激進的行為更像是……拼命想要下潛。
蟲王隕落,深淵支柱坍塌,最先受到影響的就是阿庇斯,蟲王目前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是等待自己的死期,這麼看來,祂可能已經做好了交接。
祂找上了普莫諾,想讓他繼承蟲王的權柄成為深淵支柱,所以普莫諾才會發了瘋似的討伐汙穢,透過消滅汙穢下潛至深度七,真正成為一位深淵。
“我偷偷在隊長身上放了我的鈴鐺,萬一他遇到危險,鈴鐺就會響起,只是……”米萊爾無奈地請求他,“我才下潛至深度四,隊長最近消滅的汙穢,惡心得讓我鼻子都不通氣,多半是我無法處理的,去了可能也幫不上忙,諾緹,萬一隊長真遇到什麼危險,你可以幫幫他嗎?”
“當然。”諾緹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狗狗嘴角快要咧到耳後,身後尾巴不住晃動。
“謝謝你,諾緹,你拿著這個,這是我用靈性做的共振鈴,我剛剛已經在隊長身上放了一枚,要是他遇到危險的話這枚鈴鐺就會響起。”
諾緹握著那顆金色小鈴鐺,重重地點了點頭。
……
阿庇斯往淺灘深入五十公裡後,會出現類似懸崖的地形,坡度驟然升高。普莫諾垂下蠍尾,穩穩地抵在淺灘沙面上,自己則踩住尾刺關節處,如滑雪一般疾馳往下,在淺灘的白沙地上劃出長長的拖痕。
前方是一百公裡的路標。
普莫諾一眼捕捉到路標的損耗,釘靴踩入沙土,慣性作用下滑出幾米後停了下來。普莫諾步履平地一般在傾斜角75°左右的斜坡上駐足,拿出諾緹事先準備的“吞孽蓮”胚芽,播種到飽經摧殘的路標旁。
路標下方被黑潮帶來的汙泥腐蝕得滿是孔洞,吞孽蓮的根莖尋覓孔洞中的殘餘順勢紮根,主根深入地下,和周圍的深淵植物交彙,側枝倏然生長,似繩索一般纏繞路標,很快就冒出了星點白花。
普莫諾轉頭確認周邊是否仍有汙穢的功夫,蓮芯就冒了出來,興許是黑潮湧上來的汙泥過分富有營養,它們一個個長得肥碩圓潤,如豐收後壓彎枝頭的累累碩果。
“也就深淵植物能在這種地方紮根。”看著那抹在灰暗中惹眼的無暇之白,普莫諾不禁感慨,蟲王行走天下,命名物種,就是為了一種能在深淵之中與汙染共存的最強生物,可最適宜深淵的存在似乎就在阿庇斯周圍。
想到這裡,普莫諾也不禁一楞,為什麼蟲王沒有命名這些深淵植物?
可不等他深想,眼前的吞孽蓮花瓣陡然張開,如同受驚的野獸一般威懾地向右前方嘶吼。
戰士的本能催促普莫諾甩動蠍尾,大力士的加護隨即發動,身後尾刺呼嘯而出,如一柄長槍在空中劃出氣浪,不偏不倚地砸向那團蠕動的汙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