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子金水是用走獸綱鼠類的胎盤磨成粉末再泡骸旱苗水做成,可大幅提高受孕率,味道發酸,後調是股草苦味。”塔芮斯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諾緹,本次課程到此為止,我送你下去。”
“謝謝你,塔芮斯老師。”諾緹鄭重道謝。
塔芮斯唇角彎起,笑容盈盈:“不客氣。”
將諾緹送到上城區入口後,塔芮斯再返回家巢,對家巢中的不速之客並不感到意外。
“艾費科特,你們想做什麼?”
課程快結束時,塔芮斯便聞到了艾費科特的氣味,是一股濃厚的花粉味,聞上一口就要忍不住打噴嚏。
艾費科特沖他微微鞠躬,面上恭敬謙卑:“好久不見,塔芮斯老師。”
塔芮斯斂起翅膀,細眉微皺:“不必稱我為老師,我教會你們煉成魔藥,並非讓你們戕害同胞。”
他對氣味敏感無比,回到家後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苦味,對方顯然趁他不在時偷走了一些稀有素材,正是來子金水所需的鼠類胎盤粉末。
加上諾緹最近誤食的催情劑,塔芮斯很快明白對方的計劃:“蟲王已經前往時沙池,所以你想讓諾緹誕下足以承載祂權柄的後代,無論他的伴侶是誰。”
“塔芮斯老師,這就是蟲王大人最初命名他的意義所在,蟲王大人一從時沙池出來,壽命不足一個月時間,祂一旦隕落,阿庇斯將不再受權杖庇護,我們一直死死壓制的末日也會來臨。”艾費科特試圖說服他。
塔芮斯卻不買賬,向來柔和的眼神中冒出一絲慍怒:“你還記得你們讓我做長生藥嗎?”
“那也是為了蟲王大人。”艾費科特語氣淡漠。
“長生藥的素材是海洋綱同胞們的心髒,海洋綱的同胞們甘願為蟲王獻身,可是蟲王自身呢?”塔芮斯獻上長生藥時聞到過蟲王身上沾染的味道,“時沙池的時間永遠停滯,相對的,荒蕪淵的時間流速飛快,蟲王本該一直領導我們直到消滅完深淵中的所有汙穢,但祂卻故意在荒蕪淵中停滯了數年,耗空了惰性,虛度了光陰!”
艾費科特神情微動,語氣仍舊死板:“這只是蟲王大人給予我們的考驗,一直是祂在付出,現在該輪到我們回報了。”
無法溝通。
塔芮斯深深吸一口氣後故作客氣道:“請你離開這裡。”
艾費科特無言地看著他,蝴蝶翅膀陡然展開,藍色、黑色、白色鱗粉交織而成的紋路閃爍著熒藍的幻惑光芒。
塔芮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決絕,反應慢了一拍,沒有及時閉上眼睛。
等他回過神來時,架子上的魔藥素材已被洗劫一空。
“都怪我,忘了他擁有幻術師的加護。”塔芮斯沒有沉浸在悲傷中太久,他知道對方的目的是諾緹,洗劫素材既為了讓魔藥課無法繼續,也是為了讓自己無法熬製解藥,他只能先去提醒諾緹注意。
他雖然沒有問過諾緹住在哪裡,但記住了他的味道,前調是白樺樹汁的清甜,中調是紅玫瑰的芳香,後調是深淵淺灘的泥土味。
不過三十分鐘,塔芮斯就找到了那間溫馨可愛的小樹屋。
只是,越靠近樹屋,他越聞到深淵的氣息,也就說明他一開始的判斷沒錯,魅魔的心已經歸屬於一位與蟲王相當的深淵,難怪艾費科特他們不敢貿然接近。
塔芮斯雖然年長,但下潛不深,自然無法對抗一位深淵,但諾緹的安全要緊,他思忖半晌還是敲響了門。
咚咚兩聲後,諾緹便開了門。
魅魔腮幫鼓鼓的,似乎正在咀嚼,空氣中彌漫著複雜的味道,來源於玄關處鞋櫃上的糖果罐。
“塔芮斯老師,你來得正好!”諾緹將他迎接進來,展示起他的糖果罐,裡面赫然堆滿了大大小小,材質不一的信件,“能幫我看看哪些是能吃的嗎?”
塔芮斯很樂意幫忙,只是他剛踏進樹屋,就覺得爪子陷進了泥淖,他不敢往下看去,怕直接對上深淵的眼睛,自己就會融化成一灘汙泥。
像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諾緹連忙改口:“塔芮斯老師,我剛剛開玩笑的,我自己會學著分辨的,你突然上門是有什麼事嗎?”
怪異感散去,塔芮斯便說起了艾費科特偷走所有魔藥素材的事。
“他們真得很想讓你孕育後代,多加小心。”
塔芮斯提醒完後便想離開,卻被諾緹喊住:“塔芮斯老師,他應該知道你會來提醒我吧。”
諾緹掌握的情報比塔芮斯多一些,他剛從這只酸溜溜的貪吃鬼口中得知那位名叫艾費科特的蝴蝶紳士一直陪伴在彼恩身邊,是蟲王指定給彼恩的監護人。
“我並沒有生育能力,不會因為魔藥而懷孕。”諾緹微微抿嘴,“但我會撒謊。”
如果只有懷孕才能擺脫他們的騷擾,那他不介意假裝懷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