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鐸舌叮鈴作響,“引路人”的靈性化作銀刃,斬破虛妄。
耳邊響起織網被撣子唰唰掃落的聲音,諾緹猛地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四散飛舞的緋紅碎屑。
“礙事……米萊爾……”
肆意侵入記憶的罪魁禍首正在一旁痛苦地捂住腦袋,那些碎屑似乎是從他身上脫落的,原本如同導管一般連結著他與諾緹的大腦,就在剛剛,被一柄突然闖入的銀刃盡數搗毀。
高大的金鱗犬人手持銀色巨刃擋在諾緹與他之間,厲聲喝道:“清醒一點吧,斯卡,看看這破敗的花園,曾經這裡還是接納新生幼崽們的育兒園,現在只剩下了荒蕪。”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蟲王大人!”斯卡觸須亂舞,眼神捎上一抹狠厲瞪向躲在米萊爾身後的諾緹,“你是魅魔,生來就是要孕育子嗣的,早知道剛剛就毀了你的腦子,讓你變成一個只知道享樂的蠢貨。”
諾緹心有餘悸,對方將自己的記憶變作了一座迷宮,讓他按指定路線走下去,若不是他在記憶中途闖出花園,湊巧碰到了米萊爾,或許自己真得會被毀了理智。
“斯卡,我不殺同胞,你若是一直固執己見,那就和這花園一起腐爛成泥吧。”米萊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諾緹,俯身伸出毛茸茸的狗爪子,“能站起來嗎,諾緹?”
“米萊爾……”他的記憶確實出了故障,像是被強行打上了一個補丁,令他覺得眼前的骸族熟悉又值得信任,諾緹呢喃著他的名字,試圖抓住那隻爪子站起來,可腳步是虛浮的,渾身麻木,像是大腦還未完全取回身體的控制權。
“我來吧。”米萊爾抱住他的腰身,將他整個人橫身扛在了肩膀上,就像小時候那樣,“你看上去很虛弱,我不清楚斯卡把你困在這裡多久了,我先帶你回我家休息。”
被稱作“斯卡”的骸族一直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但覆蓋他周身的紅色甲殼出現道道裂痕,每脫落一片就露出內裡的血肉,似乎處於惰性匱乏的狀態,已經無力阻止他們離去。
諾緹趴伏在米萊爾頭頂,下巴枕著那對柔軟溫熱的犬耳,看著雜草叢生的花園漸漸消失在迷霧之中。
遠離斯卡之後,他的知覺也漸漸回歸,魅魔的感官馬上回饋給他來自身下人的雀躍不已。
他好像真得把自己當成了弟弟。
“米萊爾,我的記憶中你不該存在。”諾緹想了想,還是婉拒對方莫名其妙的好意,“我六歲前一直待在亞雪恩王國的王庭,不可能與身處阿庇斯的你相遇。”
盡管狗耳朵微微塌軟下去,米萊爾還是按捺不住興奮,解釋道:“諾緹,剛剛的同胞叫做斯卡,爬蟲綱,蟲嗣,紅螞蟻,擁有建築師的加護,原本是蟲王花園的保育員,你應該是蟲王最後一個命名的同胞,所有外來的同胞都會先行進入花園,接受斯卡構築記憶宮殿,植入在阿庇斯長大的記憶,既為了讓幼崽從小産生對阿庇斯的歸屬感,也為了讓阿庇斯的居民們更加容易接納新同胞。”
“所以,諾緹,在我的記憶裡,我確實許下了承諾,只要你在阿庇斯的任何地方搖響鈴鐺,我都會來救你。”米萊爾說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一廂情願,補充道,“你要是不願意接受這份回憶,也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米萊爾,走獸綱,金麟犬人,現任狩獵隊副隊長。”
對方待他十分真誠,反倒顯得自己太冷酷了。
鑒於阿庇斯對他來說十分陌生,諾緹準備先從米萊爾這裡獲取情報:“米萊爾哥哥,你可以大致為我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話音未落,諾緹就被突然豎起的狗耳朵輕輕拍打了一下臉頰。
“當然!”米萊爾尾巴亂晃,晃出殘影,一如記憶中的模樣。
走出迷霧之後,諾緹真正地來到了這座名為“阿庇斯”的骸族城市。
隨性。
諾緹大致掃了一眼周圍,只能用“隨性”概括眼前所見。
灰白的天幕下方,稀奇古怪的建築忽上忽下,時而整齊劃一,時而雜亂無章。他們掠過了一排低矮的似乎只能住進五十厘米高的生物的房屋,來到了一條岔路口。左側岔路通往沼澤,中間岔路通往森林,右側岔路通往荒原,他們選擇了左邊那條,繞過幾口顏色鮮亮的池塘,經過上坡後來到了一處石頭堆砌的小屋。
一路來所見的一切,就如同那座花園,毫無規劃,恣意生長,最後長成了這副模樣。
“阿庇斯就如你見到的那般,混亂而有序。”米萊爾將他放到暖炕上,卸下銀刃,走向廚房,“諾緹,我去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諾緹掃了一圈米萊爾的石頭小屋,簡單樸素,暖炕,桌子,椅子,衣櫃,武器架,這似乎就是所有傢俱了。
值得注意的是,牆上和勳章相似性質的證書。
“米萊爾,走獸綱,金麟犬人,在本校完成了金麟犬人培養計劃,業已畢業,授予深淵學校畢業證書。”
那隻紅螞蟻的記憶補丁並非毫無作用,至少他能看懂阿庇斯文字了。
趁著米萊爾在廚房忙碌,諾緹解開衣領釦子,拉下左邊一角,大片花白的肌膚裸露出來,讓他可以仔細審視自己的胸口。
那裡留下了列爾語的兩個字母“e”和“t”,每次出現都對應自己遭受的疼痛,那隻紅螞蟻只想留給自己有關快樂的記憶,但他偏要留下痛苦的烙印,他當然知道自己潛意識要書寫什麼,只是附近好像沒有羽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