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繞繞了足足半個小時後,傑夫便看見了一座灰白色石頭砌成的壯觀大橋,明明今天天氣晴朗,大橋卻籠罩著迷霧,一眼望不到頭,大橋這端站著一位蒙著面紗的侍女,她被繁複的服飾包裹得嚴嚴實實,唯有額頭露了出來,上面是一顆紅得似血般的赤痣。
“只有瓦倫汀小姐能透過這座橋。”侍女冷聲道。
“請。”傑夫做了個手勢,示意騎士團們退下,“我們會在這裡等您出來。”
諾緹雙手拿著邀請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耶撒萊恩,祂似乎並不在意,將輪椅的把手交給了那位侍女。
侍女沒有說話,推著輪椅便往濃霧深處走去。
諾緹撫摸著黑兔子,隨時可以將其化作利刃,因為他已經嘗到了這位侍女散發出的些許惡意。
冰冷的,純粹的,直白的惡意。
濃霧盡頭,是一扇雕刻著王庭紋樣的大門。
“請出示您的邀請函,再推開大門。”侍女冷淡機械地做著說明。
諾緹的邀請函已經拿在了手上,接下來便是推開眼前的這扇大門。
這扇門是木門,是由百年樹齡的樺樹製成的,散發著木頭的醇香,在共感的作用下諾緹能感受到纏繞在這扇大門上的諸多枷鎖,與迦百恩的律法性質相同,沉重,壓抑,腐朽……
諾緹想起謝苗的囑託,不要親自推開那扇門。
侍女的眼神愈發冰冷,諾緹注意到邀請函邊緣的鋒利,手指故意貼著紙張快速一劃,手上便綻開了一道血口子。
“劃破了,血沾上去沒關系嗎?”諾緹將染血的手示意給侍女,捕捉到侍女的一絲不耐煩。
她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抓著諾緹的手胡亂一擦,催促道:“請您盡快,否則趕不上茶會時間。”
諾緹趁此機會看清了她額上的痣,他嗅到了一絲血味,王族的血是開啟王庭大門的鑰匙,那麼她額上的痣就是“鑰匙”。
“侍女小姐,如你所見,我行動不便,能麻煩你為我推開大門嗎?”諾緹試探道。
“不行,必須由你親自推開這扇大門。”侍女嚴肅道。
“為什麼?”諾緹問。
“瓦倫汀小姐,您的猶豫令人生疑。”侍女冷冷地盯著他,開始咄咄逼人,“為什麼你不敢推開這扇大門?”
“我沒有。”諾緹否認。
“既然您出示了邀請函,那就請您推開大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侍女突然激動,話語從恭敬變成了威脅。
諾緹的手已經放在了黑兔子上。
“您在做什麼?我需要檢查那個玩偶!”侍女伸手要搶。
“諾緹,你怎麼在這裡,我說怎麼聞到了一股甜味,原來是你散發出的花蜜香。”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兩人。
侍女渾身一僵,不安地看向來人,說話開始結巴起來:“彼恩……彼恩小王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彼恩?
諾緹茫然地望向突然出現在身旁的男孩,那雙稜形瞳孔的金色眼眸,沒有錯,正是那位自稱蟲嗣的骸族。
為什麼他會是亞雪恩王國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