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們隔壁桌的三口之家已經離開,新入座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教會隔壁新兵訓練所的新兵,其中有一個甚至做過他的室友。
諾緹想多觀察一會兒,耶撒萊恩卻有別的打算,祂叫來店員,贊美了這頓佳餚,並表示希望見食居的主廚一面。
食居的主廚匆匆趕來,他一向很歡迎亞雪恩的客人,因為給小費是他們優良的傳統。
耶撒萊恩從懷裡拿出足足二十枚銅幣,這甚至抵得上一盤菜的價格,問:“你應該得到這筆小費,不是嗎?”
“非常感謝您對我廚藝的認可……不瞞你說,這筆小費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的女兒剛滿六歲,她需要去教會的學校上學。”主廚誠懇地說。
“這是你應得的!”耶撒萊恩將小費交到主廚手裡,話語帶有一定的指向性,“你的廚藝為你贏得了這筆財富。”
主廚感激地收下小費,連連道謝。
諾緹看得明白。
耶撒萊恩實現了主廚希望得到財富的願望,收取了主廚的廚藝作為代價。
若是以廚藝為代價,主廚原有的廚藝會消失嗎?諾緹疑惑。
“親愛的,你說呢,會消失嗎?”耶撒萊恩發笑,好像在說,消不消失,看祂心情。
看在他為他們提供瞭如此可口的佳餚上,諾緹並不希望主廚突然失去自己賴以生存的本事。
“其實,發現自己喪失才能後的悲痛也是值得一品的。”耶撒萊恩說。
嗯,邪神果然還是邪神,認知中不存在善惡邊界,諾緹覺得那位廚師應該感到慶幸。
新兵訓練所的新兵們還在那吵吵嚷嚷的,城外大地菊枯死,下午的巡邏任務不會取消,但他們卻點了滿滿一大桶麵包啤酒,激情地碰杯聊天。
原來,以前他獨自巡邏時其他人在做這樣的事。
諾緹沒有掩飾他的注視,他從一般市民的身份出發,希望以自己的注目能引起不遵守律法的新兵的羞恥感,然而,他只收獲了一個油膩的媚眼和燦爛的笑容。
諾緹露出嫌棄的表情,抱緊了自己的黑兔子。
很好,現在那位新兵頂著醉醺醺的紅暈,似乎想上來搭訕。
“你想幹什麼,冷靜。”他的那位前室友拽住了醉酒新兵,同時,向諾緹投來懷疑的目光。
“喂喂……你們誰是淨化者,給他來一下。”另一名新兵意識到諾緹眼罩上的家徽不一般,慌忙地拽住醉酒新兵的衣角。
“我來,我來。”身負“淨化者的加護”的新兵的拳頭裹著淡淡的天藍色光暈,沖醉酒新兵的腦袋上結結實實地來上了一拳。
醉酒新兵倏地清醒過來,迷茫地摸著自己的腦門,那裡似乎腫了一塊。
“發生什麼事了?”酒醒的新兵迷茫地問。
“保羅,你怎麼才喝兩杯就醉了!還想搭訕那位不知哪家的貴族小姐,就像舊民那句話說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啊?”酒醒計程車兵掃了一圈周圍,問,“哪裡來的貴族小姐?”
新兵們看向隔壁桌,驚訝地發現那桌空無一人,就連用餐的痕跡也沒有。
難道是在他們牽制保羅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匆匆帶著小姐離開了嗎?
“況且……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人有點像勇者?”
“瑟夫,你就更離譜了……那個沒用的勇者不都死了四個多月了,參加婚禮的人都看到他的血呀肉呀流了一地……都看不出長啥模樣了……”擁有淨化者加護的新兵砸吧砸吧嘴,拳頭蠢蠢欲動,“看來舊民釀的酒不一般,我要不給你們每人來上一拳?”
“別管了,別管了!明天開始就得加強巡邏,我們得趁現在多喝點!幹杯,幹杯!”
“贊美大地!”
“贊美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