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對再普通不過的情侶一樣,擁有著一種很難得的關系,在外奔波忙碌一天之後,留出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就算兩個人不說話又或者什麼都不做,彼此只是就這麼靜靜地坐著,都會覺得精力在一點點恢複。
客廳裡鋪上了軟乎乎的地毯。
開了暖風的房間,溫度慢慢升高起來,方芙意穿著毛絨絨的卡通襪踩在地毯上,一邊拆快遞,一邊裝飾著前幾天買來的那顆聖誕樹,踮著腳,把金色的鈴鐺和紅絲絨的緞面星星都掛了上去。
方芙意前前後後忙個不停,盛遂倒也沒閑著。
先是洗了手,接著圍上圍裙,把冰箱裡的那些食材都切出來、準備好,又把傍晚買回來的那些肉類放到盛滿冷水的鍋子裡,倒上料酒,開大火煮。
冰箱裡的食材用來做晚上的炒菜和燉菜,傍晚買的那些鴨肉是用來做鹵味的。
因為白天方芙意提過一嘴,很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被在乎她的人牢牢記在了心裡。
雖然盛遂沒怎麼做過鹵煮,但畢竟廚藝精湛,對做飯這方面比較精通,什麼都能做得有模有樣,香料放進去、轉小火悶煮不久後,鹵煮的香味就已經出來了。
“盛遂,小遂……”方芙意扭頭,在客廳向廚房裡的盛遂喊著,“上面那點我有點夠不到,你能幫我把彩燈纏上去嗎?”
按照配方一一調好料汁,就裝在旁邊的小碗裡做備用,剛攪拌好打算倒進鍋裡,方芙意的呼喚讓盛遂下意識往她那個方向看過去,一下分了神,料汁被打翻,滲了不少到衣服上。
把小碗收好擺正,洗了洗手,簡單做了個處理,盛遂就一路到方芙意身邊,接過她手裡的彩燈,伸手纏到聖誕樹的頂端。
衣擺上的汙漬顯眼,即使隔著一層圍裙,也還是蹭到了裡面的衣服上,身上都沾染了點鹵汁的味道。
“這裡是怎麼回事?”
方芙意看著盛遂擺弄著聖誕樹,抽了張紙巾幫他在表面擦了擦,問,“做飯的時候弄上去的嗎?”
燈帶一一纏好,順帶開啟開關除錯下燈光。
看冷杉樹在燈帶的暖光中被襯得一閃一閃的,盛遂才點點頭,笑著對方芙意說,“不要緊,我先把燉鍋裡的肉調下味,鍋子裡做的是鹵煮呢,我記得你說想吃這個了。”
“很快就能做好了,待會洗洗手就準備吃飯了,你不是最喜歡吃鴨翅了嗎,我特意多做了一點。”
“好,不過這個不著急。”方芙意對這個沒有太過在意,反而是更在乎盛遂,“你先去換下衣服吧,時間長了,這塊汙漬會很難洗掉的,還會留下很重的味道。”
盛遂應聲,先是迅速又調了碗料汁,繼續開了火燉煮鹵味,又把沾了汙漬的衣服換了下來,去衛生間接了水把被弄髒的那塊洗掉。
反正衣服換都換了、洗也洗了,鍋子的食材還要收汁、入味,過會才能好,盛遂索性拿了點換洗衣服,在浴室裡先洗了個澡。
水聲淅淅瀝瀝,盛遂也並沒有洗太久。
身上蒙著氤氳濕意,出來的時候頭發也濕漉漉的,白上衣,灰長褲,整個人帶著點潮濕氣息。
沾染潮濕氣息的盛遂和平時印象裡的盛遂有點微妙的不同,面部輪廓顯得更加柔和,身上的核心更穩,氣質也沉了下來。
他的頭發似乎更長了一點,碎發耷拉在額前,有點遮擋住眼睛,可一雙眼睛又很亮,直勾勾地往自己這個方向看著,讓方芙意莫名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人夫感?
很自然說著話,連方芙意自己都還沒有這個意識,那雙手就已經覆到盛遂頭著:“哎呀,頭發都有點長了。”
盛遂沒什麼動作,不躲閃也沒什麼動作,就這麼輕輕靠著,自己看了一眼後,任由她這麼擺弄:“很長嗎?”
他自己倒沒什麼感覺,只是方芙意這麼說了,他也聽了進去,“那我要不要去剪短點?”
在方芙意這裡,青年現在這個模樣別有一番意味,她不止沒覺得有什麼,看著看著反而順眼起來,想再繼續看看他這副樣子,就順帶改了口:“現在這樣子也還好,暫時不用動。”
“改天我們再一起去剪吧,我的頭發也有點長了,也是時候應該剪一剪了。”
自然而然的靠近都是出於本能。
方芙意抬眼看過去,目光掠過盛遂濕淋淋的頭發,腦中浮現起自己和青年相處時的畫面,好像一直以來,都是盛遂在行為和物質上單方面付出,什麼都給予的比較多一點。
他甚至還在自己洗澡過後給自己吹過不少次頭發,而方芙意幾乎沒有給他做過這些。
親密關系需要頻繁表達。
一起有些新奇的體驗,也是表達喜歡的一步。
像是突然有了這方面的覺悟,方芙意又湊到盛遂身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的眼睛,撩著他的濕發,心血來潮般開口,主動將這件事情攬下:“頭發一直濕著也不舒服的。”
“小遂,就讓我來幫你吹頭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