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虞北棠相信林庭樾不會在意,不會分手,還是忐忑不安,怕林庭樾傷心。
她撥過去電話,林庭樾沒接,訊息發了沒回。
不安加重,虞北棠和奶奶告別,坐車回到縣裡。
下車直奔林庭樾家,房間沒人,她馬不停蹄趕去超市,推門煙味撲面而來。
超市沒有麻將的吵鬧聲,安靜得詭異,收銀臺前坐著林庭樾鮮少露臉的小姨。
“小姨,林庭樾在嗎?”虞北棠問。
孫芬芳手指夾著煙,吞雲吐霧,聞聲撩起眼皮,“你就是趙生那個女兒?”
虞北棠點頭,“嗯。”
“和你媽媽長得真像,”孫芬芳打量她一圈,摁滅煙,手在身旁的椅子上拍拍,“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來坐下。”
小半年來,虞北棠來過超市無數次,幾乎沒見過孫芬芳,整天在貨架後的小屋裡打麻將,不僅和林庭樾溝通少,對超市的經營也不上心。
除了打牌對一切都不管不問的人,會有什麼話想對她說?
虞北棠疑惑落坐,“小姨您有什麼事?”
孫芬芳吐著煙,不緊不慢從抽屜裡拿出日記本放在桌面。
錢怡和包露竟然把日記拿給了林庭樾小姨。
虞北棠一霎猶如跌入冰窖。
夏日午後烈日炎炎,光很曬。
虞北棠踏出超市卻打了個寒顫,孫芬芳的話如一場大雪落下,她從腳底冷到頭頂,每個毛孔都被雪花堵住。
手中日記本重得像塊巨石,壓得她步伐艱難,超市到趙生家幾步路的距離,像走了八千裡。
終於到家,房間沒人。
虞北棠翻出剪刀,坐在垃圾簍旁將日記本一頁頁撕下,剪成一條條,再剪碎成小紙片。
有關接近林庭樾的計劃,隨著紙張的破碎徹底消失。
不會再有人知道,也再沒意義。
全部剪沒,虞北棠盯著垃圾簍裡的微小的紙屑,還能看見零星字跡,她在紙屑中撿起一片林字,又翻翻撿撿,在地板上拼湊出林庭樾的名字。
淚在那一瞬決堤而出。
房門不知何時開啟。
“活該。”包露譏笑。
虞北棠擦幹眼睛,扶著牆壁站起身,直直望向包露,“誰允許你翻我東西的?”
那張乖巧甜美的臉,紅著一雙眼睛,像火。
包露沒所謂地一聳肩,“這是你的房間,也是我的,我在自己房找東西怎麼了?”
虞北棠冷笑了聲,彎腰端起地板上的垃圾簍,猛地扣在包露頭上,“那我在自己房間倒垃圾也沒什麼。”
紙屑沾滿包露頭發和衣服,眼毛上都是,她邊往下抖著紙屑,邊吼叫,“你明知道錢怡喜歡林庭樾,還去追他,甚至用上各種心計,敢當綠茶就別怕人知道。
被踹了,也是活該、活該!”
虞北棠甩手一巴掌扇過去,“那你也沒有資格翻我東西。”
“你敢打我?”包露捂著臉頰瞠目結舌,過會兒,甩手要扇回去。
虞北棠側身一躲,沒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