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那晚,溫凝喝了杯啤酒後有點喜歡上微醺的感覺,又買兩罐酒和虞北棠站窗邊小口喝。
她們手肘拄著陽臺欄杆,眼望遠方,聽海浪呼嘯,酌低度數酒。
平靜舒心。
“不用考試的日子真好。”溫凝展開雙臂擁抱海風。
“是呀。”
“可你好像不怎麼開心?和林庭樾吵架?”
虞北棠讓林庭樾告訴範康他們是假的,可她也沒向溫凝解釋過自己和林庭樾的關系,甚至在這樣私密的閨蜜時間都沒坦誠。
並非不信任朋友,是濃濃的貪戀封著唇張不開嘴,彷彿開口就全沒了。
虞北棠笑:“你喜歡陳知讓嗎?”
“不,”溫凝連連搖頭,“我不喜歡男生,只愛我爸媽。”
“挺好的,喜歡一個人容易患得患失不太好。”
畢業是校園情侶的一道坎,溫凝以為虞北棠在為以後的事發愁,安慰道:“你和林庭樾都去北川讀大學,沒有異地危機,不用太擔心,”溫凝用酒罐撞了下虞北棠的,“一定能天長地久。”
既已決定試試,就要不留餘向著最好的方向努力。
虞北棠舉起酒罐和溫凝重重撞了下,“嗯,我努力。”向著天長地久的目標。
海邊回來的當晚,虞北棠去了ktv,在馬路對面超市窗前的長椅上等,ktv門前頎長身影一出現,她馬上跑過去喊:“林庭樾。”
聲清脆,笑甜美,如炎夏裡一抹清涼的風。
林庭樾似被蜜糖裹住腳,邁不開步,呆怔在原地。
幾天沒見,她頭頂的馬尾不見了,發絲散順下來,發尾帶著卷,寬大的校服變成貼身的裙子,脫離校園的女孩變化很快。
他回過神打字:【你怎麼過來了?】
“來接你下班,”虞北棠扯他衣角,“我們走吧。”
林庭樾掌心落她頭頂按住,將要向外推,虞北棠忽地嘟起唇,回頭揶揄,“這樣拒絕女孩子,真的不很紳士。”
手指因她不悅的神色失去力量,心也頹然發軟,只能手臂收回。
林庭樾毫無辦法。
虞北棠滿意了,勾起唇角,拉著他向前下臺階,走進那條只能容納一人的小巷,她停步,從揹包裡拿出個海螺,“送你。”
林庭樾搖頭:不要。
無緣無故的禮物林庭樾不收,虞北棠預料到了,直接塞他手裡,霸氣開口,“不要就扔了。”
林庭樾握著海螺:“......”
虞北棠篤定林庭樾不會扔才蠻橫強送,這辦法幾乎百試百靈,毫無懸念。
她抓著林庭樾手腕,一同抬起,兩只交疊的手共同把海螺放在耳邊。
“聽見聲音了嗎?”
林庭樾頷首。
“老闆說是海浪聲,”虞北棠鬆手站一旁,“其實是海螺周圍的風聲、浪聲等和海螺內部産生的共振。”
林庭樾沒見過海,也不瞭解這些,隱約的直覺告訴他,虞北棠想送的絕不是一個海螺,手指下意識握緊,海螺的稜角,硌得掌心微微刺痛,是無人可知的緊張。
果真,下一秒,虞北棠邁步站到他身前,四目相望,像有海浪呼嘯在他心頭。
“風在空中,浪在海裡,但卻可以在同一個海螺裡相遇發出共振,”她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眼睛,“我們可以嗎?”
虞北棠有著光的明豔,火一般熱烈的勇敢,一次又一次地無視他的規則,明知故犯。
林庭樾掌心的海螺快被捏碎,心如浪上浮舟,搖搖晃晃就要掉進去。
她又上前一步,空隙變短,鞋尖頂著鞋尖,目光纏著目光,在狹長的巷子裡,暗淡的月色下分不清你我。
“林庭樾,我們真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