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樾擺手拒絕。
高三結束,溫凝、範康、陳知讓每個人都想放鬆一下,考前就約好今晚徹夜不歸,虞北棠不解,追問:“晚上有事?”
林庭樾食指朝上,雙手握拳,上下打了下:上班。
哪有人高考完一天不等就打工的?
虞北棠更為不解:“不是請了長假?”
林庭樾:【嗯,考完假期就結束】
虞北棠:“......”
林奶奶的住院費花光林庭樾全部積蓄,最後人財兩空,大學學費他還要重新攢起,虞北棠斟酌片刻,沒開口強求。
到趙生家樓下,兩人如往常一樣揮手道別,虞北棠一人拐進樓門,樓道靜靜的,踩著灰舊的樓梯,想到高考結束,麻煩結束,一切都結束了,剛剛路上的喜悅不知為何一下全消失,心裡空落落的。
曾經盼望的日子,真到了,並沒那麼開心。
少年人情緒來去變化快,等她和朋友們聚到一起說說笑笑時,這點小失落又不見了。
範康點了瓶啤酒,每人倒上一杯要嘗嘗“違禁品”的滋味,喝到口中一起後悔,還沒有可樂紅茶好喝,集體倒掉換了飲料。
十幾年的讀書生活,這是最輕松的一天,他們聊起考場趣事,暑假計劃,報考學校,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最純粹的笑。
飯吃完,範康對虞北棠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虞北棠:“說。”
範康從口袋裡拿出個小狗掛件,“幫我把這個送給董一晴,就說你送的。”
“幹嘛不自己送?”
範康不答,“你到底幫不幫?”
“幫幫幫,”虞北棠拿起手機,“我問問董一晴現在哪。”
“不用問,”範康搶下虞北棠手機,“董一晴在家,我們打車去她家樓下,然後你給她打電話。”
四人暫時兵分兩路,虞北棠按照範康的指示去董一晴家樓下打電話,等待董一晴下樓的空隙,她問:“你怎麼知道董一晴在家?”
“她很乖,家教又嚴,不會出來瘋的。”範康說。
一定偷偷注視過許久才能這般瞭解,虞北棠默默嘆氣,“九月一到大家就分散各地讀大學,你現在不說怕是難再有機會,確定要說這是我送的?”
範康堅定點頭。
董一晴下來,虞北棠編了套謊言把小狗送過去,又喊董一晴一起出去玩。
如範康預料,董一晴說太晚爸媽不讓出去。
她們聊天,範康在一旁默默站著,到董一晴離開都沒上說一句話。
只剩他們倆,虞北棠問:“為什麼只送個掛件?”
“太大的東西沒機會帶去大學,”範康從口袋裡拿出只破舊的鑰匙掛件,“再有她以前也送給過我一個。”
虞北棠沒暗戀過人,素來覺得喜歡就該追,被拒絕也比留下遺憾好,她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會後悔的。”
“不是每個人的青春都配擁有愛情的,”範康篤定,“沒什麼後悔的,她開心就好。”
“你不要這麼悲觀,胎記可以打掉的,等我回北川就去找醫院諮詢。”虞北棠說。
範康默然搖頭,“兩年前我去省級醫院問過了,我這種胎記去掉要面臨較高風險,而且無法徹底消除,只能讓顏色變淡,費用也高,我已經放棄。”
“或許北川的醫生有更好的辦法。”
“華佗在世也無法讓它徹底消除,變得和正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