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瘠的人總被明亮吸引。
不知自罷了。
林庭樾:【與你無關,是他們的問題】
虞北棠暖暖的,【你恨林昭越嗎?】
房間漆黑,許久沒有光亮,她偏頭看眼,林庭樾才發過來訊息:【恨不過來】
小時候他確實恨過,不止林昭越,還有林銘越、林梁棟、殺害他母親的兇手,每個帶去傷害的人他都恨,後來鄰居、同學、陌生人.....帶著惡意的人太多了,恨不過來。
慢慢的,他學會放下。
最開始極其難熬,直到有次看見輟學的林昭越兄弟在黑廠打工,汗流浹背,挨罵捱打也不敢還嘴的場景,突然釋懷,有些懲罰上天會做。
沒有人生來就冷淡,林庭樾亦是如此。
轉來風絮縣,虞北棠受了許多委屈,可跟林庭樾比起來,不算什麼。
要蛻多少層皮才能講出這句簡單的恨不過來?
虞北棠心口沉重,一時不知要說什麼,沉默一會兒,她調出最好狀態,“北川生活節奏快,每個人都匆匆忙忙的,沒人在意你是誰,發生過什麼,在那你會開始新的生活,好起來。”
會嗎?
林庭樾沒考慮過那麼多,想去北川一是北川大學為全國頂級學府,二是表姐姜黎在北川。
“還有......我也會陪著你,”話一落,她馬上解釋,“別誤會,是說像範康一樣做你最好的朋友。”
林庭樾無故燃起期許。
“我們一起熬過這條河到達彼岸。”她笑著,滿腔期待。
林庭樾的期許又多了幾分,有屬於他的,也有屬於她的。
他許下承諾:【好】
閑談緩解尷尬,虞北棠黑暗中伸了個懶腰,“睡吧,晚安。”
伸長的胳膊落下時,手背擦碰到林庭樾手背,輕輕的,溫熱的,一觸即離。
那一剎,彷彿時間被按下暫停,感官被無限放大,輕輕一點擦碰,少年人的手背卻雙雙滾燙,灼燒著年輕的靈魂。
兩人各睡一邊卻發著同一頻率的跳動。
怦!怦!怦!
是隻有黑夜能掩蓋住的聲音。
如鼓的響動,震得他們睡不著,又不敢醒來。
各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著心跳平穩,黎明來臨。
隔天一早,他們退房回醫院陪林奶奶。
老人喜歡聽戲,可收音機總是不響,虞北棠去買個新的回來,教林奶奶使用方法。
中午林奶奶喊餓,催促林庭樾去食堂打飯。
林庭樾一走,老人馬上拉著虞北棠問起她家庭情況,虞北棠一一對答。
林奶奶聽後,喊虞北棠拿出櫃子裡的包,滑開拉鎖,在小格層裡拿出個疊好的手帕放在掌心,手帕的四角一層層展開,亮出一個黃金手鐲,“老伴活著時說我跟了他一輩子什麼飾品都沒有,就賣頭牛買了這鐲子,”鐲子金燦燦的沒有一點汙漬,“我一次也沒戴過,以前捨不得,後來不敢戴。”
她握住虞北棠手腕,“原本打算等庭樾結婚時候拿出來,現在送你了。”
鐲子不算粗,但可以看出是老人最貴重的財物。
虞北棠忙掙脫,“我不能要,謝謝奶奶。”
“不是白送,奶奶有事相求,”林奶奶用力握虞北棠手腕,強行把金鐲子往她手腕上戴,“你若不收,我進到棺材也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