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電石間,林庭樾手掌抵在她額頭上強行推開,沒親到。
她主動,他卻不願意了。
虞北頓生委屈,“我從來沒有和男生吻過,也不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同意做我男友,一點心裡準備沒有,自然想逃,總要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哪有你這樣的?”
林庭樾從她身旁走開,坐回床上,手指在腕錶上敲敲,提醒她:時間不早了。
虞北棠不肯走,坐到他身邊,“別生氣了,我真的喜歡你。”
林庭樾的眼眸涼意漸濃,“喜歡你躲什麼?”
虞北棠:“我都說了緊張。”
林庭樾手指她……在說:你累嗎?
一根細小的針紮到虞北棠心上,引起微微刺痛,她忽略那痛感,還在圓謊,“不累,喜歡你我很開心。”
林庭樾一手指自己,另一手握拳錘了錘手臂:我累。
他又指向自己,另一手搖擺,手指抬到太陽xue處轉動,再貼向雙唇,又旋轉180度,與另一手的指尖相碰,最後指向虞北棠:我沒想親你。
虞北棠一點點清醒過來,雙眸瞪大,“你在測試我?”
林庭樾沒否認,挽起一截衣袖,修長的指講著無聲的語言:“虞北棠你拿我當什麼?一條呼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狗?需要了喊過來哄一鬨,不需要馬上拋開。”
他勾唇自嘲,“還不如狗,它至少死前吃過你的食物。”
虞北棠一個字也辯駁不出。
用心挑選的衣服被撕個精光,只剩難堪。
後來在她數次複盤中,找到了這次失敗的原因——心急。
小黃狗的死亡加重悲傷和惶恐,她迫切渴望擺脫,病急亂投醫,影響決策。
剛來風絮縣時,她分析過林庭樾眼裡的冷是不懼怕死亡的寂滅,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會怕劉義強背後的關系?
一開始就是林庭樾布的局。
“我確實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對不起,以後不會再打擾你。”虞北棠敗得一踏塗地,再無轉機的可能,也沒有理由再待下去,轉身向外走,到門邊眼淚不知怎麼流出來,清透無聲,似融化冰川的水。
她換好鞋,握住門把手,正要用力,手腕一緊,力量被攔住。
林庭樾擋住門,視線落在她臉頰的淚珠上,抬手,指腹壓住水珠,輕輕抹幹。
從那日,虞北棠追過來說要送他一件新衣服,他就知道了她的目的。
明知畫皮下藏著可怖的妖怪,仍要扒開皮囊探個究竟,意義何在?
年少的林庭樾答不出。
很多年以後才驀然明白是不甘。
林庭樾張開五指,手背互碰,腕部向下甩動:算了。
她是否在利用,是否喜歡,都算了。
彎彎繞繞,她不過是想尋一把保護傘。
他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