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虞北棠嘆了口氣,“我媽媽一個人去了天堂,也不要我了。”她輕輕摸摸了黃狗,“我走了,拜拜。”
她起身向巷子裡拐,那狗也跟著往裡走,一直走到趙生家樓門口。
虞北棠走上二樓往下望,那狗還在樓門口站著,她現在寄人籬下無法收養它,無奈上樓。
整天在外搶地盤,搶食物的野狗,兇狠野蠻,稍不小心就會被咬,但只要持續對它好,它就會慢慢放下防備接受跟隨。
野狗也這樣,林庭樾好像也是,她只是照顧一下他的病,他就幫忙找了家庭教師。
上次她只有個持續靠近會發現不同的模糊概念,這只狗給了新啟發,讓這模糊的概念越來越清晰。
人生病時最脆弱,也最需要關心。
這個時候,她應該出現,哪怕只是見一面。
虞北棠回家換掉校服,打車去林庭樾上班的ktv,從前臺到包間一路走過去,都沒看見林庭樾。
服務生開啟唱歌系統,簡單介紹幾句,轉身要走,她喊住問:“你們這有飯嗎?”
“有的。”服務生抽出茶幾上的選單遞給她。
虞北棠不餓,看一圈沒點出來,最後要了杯果汁,又問:“林庭樾負責幾樓?”
服務生皺了下眉,似乎不知道林庭樾是誰。
小時工可能和全職同事不熟,虞北棠補充:“他不會說話,每天只深夜來。”
服務生緊皺的眉頭開啟,“那個啞巴呀,他只負責送酒水餐食,不接待客人。”
虞北棠瞭然。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林庭樾推著餐車進來,虞北棠開著房間裡最亮的燈,目光第一時間交彙在一起。
林庭樾胸前掛著無法講話的提示牌,目光一觸即離,端起裝著果汁的餐盤放茶幾上,果汁旁放著張電子列印的紙條:【餐已上齊,祝您用餐愉快】隨後轉身走開,如若不認識。
虞北棠沒開口,更沒追出去,也如不認識一般,她喝了口果汁,從包裡翻出卷子,戴上耳機寫起。
淩晨一點半,她收了卷子下樓結算。
前臺工作人員:“您的賬已經結過了。”
虞北棠驚詫:“誰付的?”
“林庭樾,”前臺問,“你們是同學?”
虞北棠點頭,“嗯。”
她走出大廳,站門邊沒離開。
1點5分,林庭樾換了便裝從側門出來,四目相對,虞北棠沒講話,揹著包安靜跟他身後,拐進ktv旁的小路,林庭樾突然轉身。
兩棟樓中間的狹小過道只有微暗的幽光。
林庭樾單手撐著牆面堵住路,冷森森的眸光由上到下睨著虞北棠,意思十分明顯:兩清了,離我遠點。
虞北棠不恐不怒,仰頭直視他眼睛,嗓音洪亮,“那你給我結賬幹嘛?”
林庭樾別開視線,沒答。
“兇什麼兇?”虞北棠小聲嘀咕,“以為就你會兇?”
林庭樾:“......”
低燒乏力,喉嚨還痛著,林庭樾沒時間與她周旋,收回手臂轉身離開,身後漸漸安靜,沒有跟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