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的身影跪坐在殿前,雙翼被折去一半,血順著洞穿身體的鎖鏈和雙翼的斷面流淌下來,在地面上騰起嫋嫋白氣,兩側是執刀衛兵,面覆青銅儺具,稜角森然。
這裡是山頂的一處祭壇,一道石階延伸至高臺,高臺上站立著一道鳳冠披霞的身影,九串玉旒垂落,遮掩住其面龐,只能看到其下一雙深邃如海的眸子。
繪梨衣東瞧瞧西望望,在武士們面前蹦蹦跳跳,發現他們完全沒有反應。自己彷彿是一個幽靈。
所以這是夢境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
“你可知罪?”清冽的聲音從高臺上傳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笑話,處決叛逆,匡扶神道,何罪之有?”高大身影嗤笑。
繪梨衣發現那跪著的高大身影和大魔鬼召喚出來的修羅狩獵者精靈有些相似,身上的鱗片呈武士鎧甲狀,熔鐵狼面,耳墜黃金環,腦後有五根髮辮,雙臂被魔狼甲冑覆蓋。雖然是跪著,但他身後卻有著一張骷髏王座,椅背上是猙獰恐怖的狼首,骨爪就是王座的扶手。
“你當去處決的,是極北與南海的亂黨,而非巴德爾。他是我們的同族。”女人說道。
高大的武士抬起頭,眼瞳中流露出哀光:“看來你果然是忘記了,弗麗嘉。”
這個名字讓女人愣了一下,但她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她沒有任何動作,天空上便降下無比威嚴無比偉大的純白色長劍,交叉著彷彿一個聖潔的十字架。
“本皇最後問你一次,是否願意釋放巴德爾的魂靈?”
“絕不。”
“你本可以位及第三皇。”
“紫皇帝嗎?”武士低下頭去,不再能看得清他的表情:“真是笑話,區區篡位者,也敢賜封皇位。”
“那麼,本皇以精神的主宰下令,剝奪你的毀滅神座。你不再擁有立於雲天之上的翅膀,不再位居皇帝左手,不再分享世界樹的權柄。”
隨著處刑的命令下達,白色十字架上延伸出大量鎖鏈,將武士身後的骷髏王座層層束縛。衛兵們舉起長刀,重斬落下,將武士背部那對殘破的翅膀斬下。
翅膀滾落地面,被七個立於女人身後的人影拾起。
武士的表情極度痛苦,扭曲到猙獰,但他沒有發出一點嘶吼的聲音。
“起源被你們封印,但過去的亡靈將會糾纏著你們,而狂獵者已經站在盡頭等待那個日子來臨。”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說著近乎史詩般的話語,慢慢離開了祭壇。
高臺上的女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忽然,她看向了繪梨衣的方向。
明明知道這裡是夢境,她遇到的應該是大魔鬼所說的“靈視”——也就是在幻境中見到龍族歷史上發生的事情,但她還是覺得那股目光彷彿直射入心。
……
繪梨衣猛地坐起來,環顧四周,看到四周還是熟悉的巖壁臥室,九尾龍狐睜著靈動的大眼睛看著她。
啊,好可愛,揉揉。
“你看到了什麼嗎?”九尾龍狐讓女孩靠在自己的肚子上,問。剛才他們本來在補習中文,講到了“皇”這個字,繪梨衣的黃金瞳突然就亮了起來,接著昏睡過去。
繪梨衣點點頭,感覺腦袋還有些發暈,便將整個小腦袋都埋到九尾龍狐鬆軟的皮毛裡。
“我看到有座山,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在審判一個武士。武士被砍掉了翅膀,還有張椅子也被綁在十字架上。對了,那個武士和大魔鬼你的修羅狩獵者精靈有些相似哦。”
九尾龍狐的大腦宕機了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兩個詞:白皇帝,亞巴頓。
亞巴頓,曾經被白皇帝審判?
聽著繪梨衣描述她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亞巴頓和白皇帝的對話,九尾龍狐大概清楚了。
她看到的應該是諸神黃昏之前的神代時期,黑皇帝已經完成篡位,運用言靈.皇帝修改了龍族的記憶。但這個修改對審判長並沒有產生效果。
洛基曾說過,他斬殺過光明之神巴德爾,看起來亞巴頓是把巴德爾的靈魂直接墮入了無底洞,才引來白皇帝對她的處罰。
“巴德爾,同樣也是深淵族的古龍,曾是亞巴頓的弟子。”洛基的聲音在九尾龍狐腦海裡響起:“他原本是審判長的候選龍,但在黑皇帝掀起的那場叛亂中,他加入了叛亂大軍,並且被黑皇帝冊封光明之神,將要繼任青銅與火之王座。我偷襲幹掉了他,亞巴頓將他的靈魂沉入無底洞。”
“他為何叛變?”九尾龍狐問。
“誰知道呢,這件事得去問他自己。”頓了頓,洛基說:“小白王在靈視中見到了白皇帝的祭壇,這或許是一種神啟。黑皇帝的言靈對三大審判長都沒能造成影響,而白皇帝的記憶卻被篡改,這說明他肯定對白皇帝動用了一些非常的壓制手段。或許現在壓制在慢慢減弱。”
“我明白。亞巴頓的神座,我會找回來。白皇帝身後的七個人,就是長老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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