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冰海之上,極光照亮了一處隱秘的空間。
參天古樹下,一個頭戴獨眼面具的男人盤腿而坐,昆古尼爾靠在樹幹上。在他對面是一片晦暗不清的黑色霧氣。
“自己賦予自己位格,這種事真的可以做到嗎?”霧氣中發出聲音。
“當然,這世間唯有那三位可以做到,因為他們是一切尊名的賜予者。皇帝偶爾想要率兵親征,給自己頒一個大將軍的頭銜也很合理。不過現在看來,他的位格已經定下,命運的紡線不會後退。”男人回應。
“那麼我們的新王呢?他什麼時候誕生?”
“快了,他也已經等不及了,畢竟這個結果不是他喜歡的。既然狂獵大神不願意接受尊位,就要考慮備選方案了。”
“但是備選方案終究有上限。泥濘之王那邊呢?”
“需要繼續觀測。”
“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
……
繪梨衣黑著眼圈從自己的臥室裡走出來。她今天睡過頭了,雖然上午沒課,但是很奇怪,不管是妖怪姐姐還是大魔鬼老師都沒來叫她一起吃早餐。
在“龍宮”的每個房間,她都沒看到大魔鬼和妖怪姐姐。
來到外面的空地,楚子航和愷撒分別坐在小板凳上,對著地面上一個深坑陷入沉思。那是一個十字形的深坑,旁邊有凌亂的手掌的印記,“十”字中的那一個“|”形狀相當奇怪,像是巨蛇的尾巴在地上扭曲留下的痕跡。
“呀,金毛師兄,面癱師兄,早上好。”繪梨衣擦著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打招呼。
“師妹,老師呢?”愷撒問。這週末就是自由一日的舉辦時間了,他和楚子航是來找麟羽和窮奇商量一些具體事項的——比如夏彌和繪梨衣這兩位等級碾壓他們太多的一年級新生是否要參賽,以及最終的獎勵。
不過兩人早上過來的時候,地面上就有那個深坑了,一貫早起的兩人不見蹤影,手機關機,而且窮奇似乎也不在這裡。
“不知道誒,大魔鬼和妖怪姐姐昨晚有回來,似乎是在給妖怪姐姐做龍仙的蛻變儀式,讓我好好待在房間裡。”繪梨衣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他們搞到很晚,而且一直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到差不多五六點鐘吧,聲音才消失,我也是到時候才睡著。”
愷撒頓時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站起身,揚起眉毛說道:“這樣啊,那我就下午再來找老師好了,他們現在應該出去玩了。”
楚子航困惑地看向他,剛想開口,在後者一番擠眉弄眼後,他也恍然大悟,然後是略帶驚恐的目光看了看地面上的深坑。
看了又看。
“那我也先回去了,麻煩師妹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們一下。”
“好。”繪梨衣點頭,不過她還是一臉迷糊——怎麼感覺兩位師兄都知道大魔鬼老師和妖怪姐姐去幹什麼了,就她一無所知?
女孩並不知道的是,被關在尼伯龍根山體深處的赫拉斯瓦爾格爾,也是一夜未眠。
“楚,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些禮物?”上岸後,愷撒從懷裡掏出一根高希霸雪茄,點燃後問道。只有這種高雅濃郁的香氣,能讓他從震驚中恢復正常的思考能力。
楚子航躊躇了一下,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巧克力?”
“……”愷撒嗆了一下。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他意識到對方是個除了拔刀之外在任何方面都是一條線的一維生物。
哦,在拔刀這件事上他也是一條線。
回到寢室後,楚子航翻了翻自己的好友列表,最後點開一個名為蘇茜的好友的聊天會話框。
中學時期的同學和他都沒有什麼交集,而在學院裡,他最經常接觸的除了老師外,就是獅心會的成員。看他們一個個每天手裡除了木刀就是手槍的樣子,不像是在這方面會有經驗。
唯一可以詢問的就是蘇茜了,她和自己在入學前車站候車時有一面之緣,也差不多時間加入獅心會,而且暱稱就是本名,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符號,很容易搜尋。
……
華夏,巴蜀。
這是一片崇山峻嶺的避世聖地,高山綠水,遍地都是粉紅的桃花。在戰爭時期,從北方進入蜀地的唯一道路機關重重、危機四伏,對地形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在山林中迷失,成為猛獸的飼料;而在南方,則有駝峰航線,飛越喜馬拉雅山死亡之谷。
山城是巴蜀的一座城市,很少有一座城市像山城那樣,容納了那麼多的矛盾性和多樣性:碼頭和工業重鎮,摩天大樓和吊腳樓,青銅文化和移民……山城身上凝聚著眾多矛盾而豐富的元素,使它在當下日益同質化的城市中盡顯魅力,顯現出其他華夏城市少有的火力與頑強的生長勢頭。
在遙遠的古代,這裡沒有平坦的陸地,人們簡直成了力圖找到安身之地的山羊。在這個長江與嘉陵江交匯處岩石重疊的“半島”上,只有少數幾條沿半山腰新修的盤山路供運輸使用。
山是一座城,城是一座山。山城自誕生的那刻起,東北靠大巴山地,東南斜貫巫山大婁山,中部低山丘陵縱橫交錯,長江與嘉陵江穿城而過。後來,人們遇山鑿洞建樓,遇水架橋開路,依山而建,與水共生,跟天地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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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一座火鍋的城市,“麻”和“辣”兩個字是跑不掉的。
在一座街頭的小館子內,年輕的男女正在圍著一口通紅的大鍋大快朵頤。
一把把辣椒撒的毫不含糊,論斤放的紅椒搭配著花椒、八角等各種香料,融合在牛油之中,一遍遍的炒制熬煮,直至紅油閃爍著亮光,端的是鮮香麻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