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初夏,風吹過鬱鬱蔥蔥的植被,叢林中的野花點綴著各個角落,清脆的鳥鳴聲歌頌著這個季節的美好。不同於春的綠、秋的黃、冬的白,夏天像是一幅各種顏色混合的油畫。
色彩鮮豔的房屋環繞著蔚藍的小海灣,背靠群山,面向藍銀大海煙波浩渺。房屋外牆上刷著紅、綠、黃、藍、紫等顏色,古老建築的磚牆與倒影斑駁迷離。
悠揚的鐘聲從小鎮中心的塔樓不斷響起。
穿過純白石板鋪成的小徑,樹木和海鷗一直伴隨到小徑的盡頭——一座白色別墅。別墅外側是大理石,窗戶敞亮,有巨龍的青銅雕塑。只是那在大地和海洋中無比威嚴的龍,卻是引頸待戮的模樣,有另外一尊由紅銅鑄造的鷹首人身的神像,手持鐮刀,做出收割生命的動作。
這裡是日本,神奈川縣的一處海景別墅,在初夏的輕風中彷彿置身在海中一條搖曳的小船。這座別墅每年都會榮登《國家地理》雜誌評選的“世界九大海崖別墅”之首,擁有最網紅的無邊際泳池,海天一色,陽臺幾乎是建在碧藍的大海中的,玻璃窗內淡淡的燭光與海水裡的熒光交相輝映。
而在別墅另一側,便是寬闊的大道,連通小鎮,然後是城市。只是很少有車從此處駛過,也從無觀光旅遊的大巴,因為在導航地圖上,這條路甚至都不存在。
尼伯龍根,在北歐神話裡被稱為“死人之國”、“霧之國”。這曾是太古神靈用元素法則和言靈為自己構造絕對空間的技術,如今被一位斬首了神明的混血君主用來搭建他的領地。
中午,別墅內,麟羽躺在真皮沙發——用一隻火屬性的二代種龍類的皮製成的沙發上,興致勃勃地用手機打著高達遊戲。這是華夏國內新推出某種程度上其實並沒有獲得授權)的oba對戰遊戲,可以選擇的機型從最早的元祖到人棍強襲自由、人機合一oo高達應有盡有。遊戲採取對戰積分制,分數越高,可以兌換更多改裝機體。
麟羽最喜歡玩的是禁斷高達,現在這臺機體經過他連續一個月的奮戰,已經升級改裝成緋紅禁斷高達。機身塗裝是梵語krija的顏色,雙腿、腹部和關節裝有黑色的強化能量偏向裝甲,背部的飛行揹包元件兩側也裝有可移動的能量偏向盾牌,內藏一門“邪龍”電漿炮、兩門“暴風獠牙”磁軌炮,手持一把雙刃的“血鷲”斬首鐮刀。
緋紅禁斷,定位坦克,防禦力與移動速度屬性點加滿,那厚重的黑色強化裝甲下藏著大功率的推進器,非常符合麟羽對於坦克角色“開團能抗,撤退能跑”的要求。
不過此刻,他正眉頭緊皺,雙手飛快在螢幕上操作,甚至帶起一串殘影。
緋紅禁斷高達透過遍佈全身的推進器和飛行揹包鬼魅般在作為對戰地圖的大樓間移動,但他的對手卻巍然不動——天帝高達,屹立於山頂之上,靈活地操縱數十枚龍騎兵光束炮對他追蹤射擊。
自己的每一次動作,彷彿都在對手的預判內,總能有三兩發光束卡準他轉向的間隙射來。
不過麟羽對緋紅禁斷的防禦十分自信——這可是他打上游戲全服第一的角色。光束射在他及時展開的能量偏向護盾上,折射向另一個地方。
對戰的另一頭,那位操縱天帝高達、名叫夏彌的女孩嚇了一跳,因為光束折射後正好命中了另一枚要追擊的龍騎兵光束炮。
這是偶然吧?不會吧,人類裡面還有這樣恐怖的計算天才?
然而,隨著緋紅禁斷繼續在城市高樓間兜圈子,她操縱龍騎兵持續追擊,卻又有兩門龍騎兵因為光束折射而爆炸。
夏彌額頭上不禁浮出細密的汗珠,從趴在床上慵懶的姿勢換成了坐姿,時不時去摸薯片的手也專心放到了手機螢幕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帝高達的龍騎兵數量在減少,緋紅禁斷的盾牌、裝甲能量也在減少。雙方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射擊,一方是大型光束軍刀彈出,另一方取下背部的“血鷲”斬首鐮刀。
近距離交鋒,天帝高達的光束軍刀橫劈、斜斬,招招狠辣,緋紅禁斷卻能及時用鐮刀刀刃將其挑開,然後以鐮刀刀柄末端彈出的尖刺向天帝高達攻去。
轟——
龍騎兵詭異地從斜下方冒出,射穿了緋紅禁斷一條右腿。但緋紅禁斷在進攻時也在調整身姿,此刻飛行揹包兩側的盾牌翻折,從中滑出“暴風獠牙”磁軌炮,兩發閃電光炮轟碎了天帝高達的左臂和背部收容龍騎兵的圓盤裝置。
夏彌齜牙咧嘴,露出可愛的小虎牙,眼底隱約有金光閃爍。
“我就不信了!”
再差一場比賽勝利的積分,她就會從全服第二上升到全服第一,並且能夠直接兌換一臺史詩級機體。
她瞄著那臺機體好久了,是高扎古.魔狼,機名中的“vanargand”是古斯堪的納維亞語“凡江的怪物”,也就是北歐神話中的魔狼芬里爾。機體上線才一週,因為需要驚人的積分才能兌換,目前還沒有玩家成功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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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積分剛剛好就差一點。
她自己對高扎古.魔狼倒是沒什麼執念,畢竟那一點也不符合美少女的審美。但她有個煩人的笨哥哥,纏著自己非要那臺機體。為此自己和他從一週前就開始晝夜輪班地打遊戲刷積分。
二十分鐘後,天帝高達和緋紅禁斷幾乎血量同時清零。不過系統給出了優先順序的判斷:是緋紅禁斷贏了,因為是他先將鐮刀斬入駕駛艙,而後天帝僅存的一枚龍騎兵射出的光束才命中他的駕駛艙。
這邊,麟羽鬆了一口氣,拋下手機從冰箱裡拿出一瓶肥宅快樂水,痛快地豪飲,像是古羅馬的皇帝在蠻族戰場上凱旋歸來時豪飲葡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