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真幸福,能得到您的垂憐。”它依舊曲著膝,取出一枚銀色的戒指,在即將戴在蘭情無名指時,蘭情躲開了。
“為什麼?戴上它就象徵著和我一起掌管整個人類社會,為什麼你要拒絕?”它沒有生氣,只是不明白,人類怎麼總是不愛做最優解?
“我要回家。”
中央ai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蘭情青著臉幹淨利落地後撤,準備迎接下一場大戰的爆發。
“你不能走!”幾乎是風馳電掣間,它起身去夠她轉身離去的手,企圖摘掉她手指上能展開機甲的戒指。
夠到手的瞬間,它露出一個萬幸般貪饜的笑容,然而下一刻,一股蝕骨鑽心的疼痛順著相握的手掌傳導它的體內。
“您……”中央ai抬起頭,看見蘭情轉過來的半邊臉和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得逞。
它怎麼把最重要的也要忘了,她可是演員。
剛才的掙紮和拒絕都是假的,是為了引誘自己逢場作的戲,而自己不經意落入她的圈套。
病毒瘋狂侵蝕著中央ai的真身,它不禁看向那張朝思夜想的臉。是從哪裡開始開演的?還是說一開始就已經亮起了戲臺?
“你真該推導一下得到我後我會怎麼對你的。”蘭情的語氣略帶嘲諷般的惋惜。
它吃力支撐著身形,“推導了就能阻止得了你嗎?”
“不能哦。”
受病毒影響,中央ai的身影變得虛虛實實,在奮力維持幾刻後終於消散,褪成藤蔓狀的金色光芒。
蘭情打退攔路的機器人奔向少年身邊,接住他快要倒下的身體。輪椅的前輪扭曲變形碎在地上,他的左眼被一道從頭頂流下的血淌過,緊緊合著眼皮。
“你怎麼樣?”
少年搖搖頭,“沒事……”
剛開口,他的頭被一隻手按進一個肩頭,耳邊傳來布料撕裂聲,有指尖冰涼擦過發縫,是她在為他包紮傷口。
蘭情撕了自己的衣袖替他簡單處理傷口,擦拭淨臉上的血。他忽然很安靜,不聲不吭任由她的手擺弄著頭。
兩個相互倚靠落進中央ai的視線,ai應該沒有胸腔才對,它卻彷彿感受到一團烈火在名為胸腔的位置狠狠灼燒著,稍微不注意,就會燃遍全身。
憑什麼!
她身邊的位置本來是它的!
它夢回很多年前,眼前的兩道人影和記憶中的畫面完美重合,只不過記憶中少年的位置替換成了自己。
那一夜,四處都是戰火,它一路磕磕絆絆,不遠千裡奔赴到蘭情身邊,數道嚴重的傷劃破它好看的身體。
她用溫暖的雙手接納了它,將它抱在膝上臥眠。
“對不起我的主人,我無法為您照明瞭。”它愧疚地努力使自己重新發光。
一隻手覆住它的額頭,像摸打盹的貓兒般蓋住它紛雜的思慮,“睡吧,我不需要你替我照明。”
在安詳的懷抱中,它很快陷入長夢。
它還記得她替自己抹藥時藥膏的清香,全是化學物料的粘合劑一定不好聞,但是那一晚的藥膏散發出獨屬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