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過,ai可以根據體檢獲悉她們身體上的波動,給出精準的時間段,然後大家根據自己的時間段預約,去解決需|求。她們會躺進體驗艙裡,在幾秒內體驗完……全程。”
和用抹殺家庭的手段切斷親情關系一樣,壟斷生|理需求的控制權,從根源上瓦解人類又一緊密關系的存在。
這樣的舉措絕不侷限於抹殺愛情,最主要的是淡化人類對自然情感的實感。
“突然很想去試試呢。”蘭情一笑。
“試、試試???”
“對啊,平等國沒有男性,她們看起來也不像見過男性長什麼樣的感覺,真好奇體驗艙裡會是什麼情景。”
少年沒忍住咳嗽幾聲。
蘭情忽然意識到一個漏洞:“你是從哪來的?”
“男性在十萬年前滅絕了,難不成你也是女性?”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我是、”他似乎有些愧疚,“……對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蘭情笑了,“我只是隨口一問,你為什麼總在道歉?”
“沒有人教過我。”
“教你什麼?”
“沒人教過我除了道歉該怎麼做。”
蘭情把話題引入正軌,“深呼吸,剛才的人已經走了,繼續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好嗎?”
腦海裡傳來他的呼吸聲。
少年繼續開口,彷彿在摩挲一段不敢忘卻的舊時光。
“姐姐,你還記得那群擁有自主基因的人類嗎,她們帶了一部分資料和能源出逃,中央ai一刻也沒停止對她們的追殺。”
“母親很清楚,保留著人造子宮裡出來的身體被ai找到只是時間問題,她利用從基因庫偷來的精|子與卵|子研發出許許多多的身體,有女有男,希望有天能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他們身上。”
“但是那些身體都沒有達到她的需求,她開始丟棄他們,後來有些身體有了自己的意識,她成了身體們口中的‘母親’。”
一段畫面朦朦朧朧進入蘭情腦海,身下滿地廢棄的殘肢斷臂堆成小山,前方有亮光,一名年邁的婦人在光裡埋頭做著研究,她人到暮年,更加著魔似的醉心實驗。
她看見“自己”的手撥開無主的軀體,像一個初誕的靈魂不由自主地靠近火源,向著亮光伸去。
“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盡管她早就拋棄了我們。被丟棄的身體太多了,母親不會特意給每個人取名字,也不會管我們。”
蘭情:“你們還生活在平等國嗎?”
“不在了,我們和出逃的人在地下生活了許多年,陪著母親很多年,但母親從來沒有笑過,她說在平等國笑多了,不太想笑了。”
“後來中央ai探測到了我們的藏身基地,我們只能一路逃。逃亡時母親還是走了,母親沒有敗給中央ai,卻敗給了時間。”
“她老了,離去前想到了我們,把摧毀中央ai的任務託給了我們。”
“那時,母親已經研發出了將人類情緒轉化為能量的系統,她希望以此做後備打破ai封鎖能源與物資的局面,可是平等國的人早就沒有了充足的情緒,我們也沒有。”
“我們誰也不懂怎麼運用系統,但是有一個人說出了一種事物。”
蘭情直接接出:“冷凍艙。”
少年沒有否認。
論情感充沛人機哪能比得過猿猴一般愛恨得死去活來的古代人。
“所以我和那些男主的情緒都被你們轉換為了能源對嗎?”
“是。”少年說:“姐姐,你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