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蘭情趕回去,監獄的監控室只剩倒在地上的同僚。
他想逃到萬母教如今的統轄區,幻想著捲土重來時,一記追蹤彈無情地擊落了他的希望。
賀丞安倒在地上,劫來的機甲被擊得粉碎,追兵源源不斷從四面八方趕來,天空闢開一束光。
一切和他前世擊殺謝蘭情的場景一模一樣,只是這次從光裡降落的人是蘭情,不是他。
一句愛的問話還沒說出口,他隨著蘭情的槍響倒下。
槍響末梢,蘭情聽到了人頭賞金的收割聲。
賀丞安距不認罪,逃獄擊斃,屍體被運回賀拉星,但作為萬母教的幫兇,即使失去了生命體徵依舊按時公開二審。
軍事法庭罕見地裁決了一起被告人為死者的案件,賀丞安被作為萬母教同謀,錄入著手編撰的現代史。
就這麼便宜地死了……蘭情轉動中手中握著的槍,凝著搶身精緻的花紋,沒有任何實感。
賀丞安死了,可被他坑騙成為實驗品僥幸活下來的女孩卻再也變不回人了,只能一輩子保持著怪物的樣子過完一生。
實驗是不可逆的,她們在被端上手術臺那刻在同類眼中已經不再是人,是消耗品,沒有人願意為消耗品做吃力不討好的複原研究。
也許大多數人到死都等不到恢複成正常人的醫療技術。
而星際間的大戰遠沒有結束,隨著叛軍深入萬母教的心髒,戰況更加慘烈。
和先時的謹慎不同,在面對要害時你死我活成了唯一的出路,星際間,只剩兩頭猛獸脫了人皮在撕咬。
這一切和蘭情無關,她要走了。
任務結束了,賞金也收割完了,原主還存活著,掙的錢和人頭賞金零零碎碎加起來也差不多還完債了,回家的進度條上升到了95%。
“你要走了。”喬真真是第一個看出來的人。
同為快穿者,她瞄一眼就能看出蘭情的狀態,撇撇嘴,“你不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戰鬥嗎?”
蘭情搖搖頭,“接下來的事不是我該考慮的事。”
身體的剝離從來不受自己控制,說不定在飛船上、說不定在作戰中,自己就會離去。
她看著手腕上青藍的血管,笑:“接下來的是‘謝蘭情’的事。”
未走完的路不是她的,是謝蘭情的,自己那一份已經圓滿交卷。
就讓謝蘭情走下去吧。
“真正的謝蘭情行嗎?”喬真真不放心地皺眉,“現在可不是軍校時期的小打小鬧,是真強實戰了,一個操作不當都會機毀人亡。”
蘭情:“可以的,我相信。”
這具身體的能量和實力讓她如此相信。
蘭情福至心靈,想到身前一直叨叨的人同樣是快穿者,問了句:“你呢?你不離開嗎?”
喬真真現在真有幾分海軍少校的影子,也可能是入戲了,背挺得筆桿直。
“我想親眼看看這場戰爭的結局,幹嘛這樣看我?人不能有點好奇心了?”
“不說了,下個世界如果還有緣,約個飯吧。”她戴上作戰的頭盔,登上飛船,飛向遠方。
蘭情沒有告訴她,不出意外的話這或許是自己快穿的最後一次了。
飛船上的人喊著:“你請客,記得帶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