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拍照片的學生家族不能得罪,賀氏家族也不能得罪,說出去兩邊都不討好,下場最慘的只會是作為傳聲筒的她一個學院小領導。
她岔開問話,“不管是誰拍的,總之,就是有學生看見了。但這些照片老師一看就知道是p的,所以才找蘇柔同學問個明白,對不對啊蘇柔同學?”
她轉向蘇柔,語氣依舊嚴厲,“還好這些假照片沒傳到校長辦公室,老師來幫你銷毀。但你以後記得和同學打好關系,不然鬧出這種烏龍對自己也不好。”
咄咄逼人的追究消失了,學院以證據不足選了個從輕的處理方法,不再追究。
蘇柔怔神地看著,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她設想中洪水猛獸般的事件。
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事情就敲下了定音錘,快到她有些恍惚。
“好快啊。”蘇柔的臉色並未好起來,“以前我遇上這些事,總會被盤問沒有好幾天,為什麼這一次……”
她看向蘭情的校牌,看見名字前的“賀”字,什麼都懂了,“原來這就是賽貝斯學院……”
心中固守的某些濾鏡碎出一絲裂縫。她曾堅信學院是神聖的,教師是一視同仁的,就算再多的學生拜高踩低也不會動搖學院本身的公平分毫。
世間哪有免俗的地方。
學院也是由一個個活人架構起來的建築,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性,不分場合與職業。
蘭情摸過她耳邊垂落的鬢發,“錯的是區別對待你的人,你沒有錯。”
“可我撒謊了……”她顫巍巍地抖著手,像是想獲得慰藉般看向蘭情,“我對老師撒謊了。”
“那就把謊圓下去爛在肚子裡,別人不問,你就別說。”
蘇柔點點頭。
兩人回到高三三門口,蘭情掀開窗,“誰告的狀,出來。”
力道粗暴,窗戶順到底部回彈出一小段距離,發出不小的撞擊聲。
教室裡靜了,課間走動的人定格在座位上,蘭情走到一張課桌前,課桌上的人正是當天摘下蘇柔頭套的學生。
蘭情拿過他手中正在做的卷子,撕了個粉碎。
那人大腦一片放空,猛地站起身,“不是我告的!”
蘭情:“誰管你。”
“進來吧。”她對著教室外的蘇柔。
蘇柔剛踏入右腳,大家即刻退避三舍,佯裝看不見地別過頭。
一隻筆從她的筆袋中無意滾落,課桌下立馬伸出一隻手撿起,恭恭敬敬還給了她。沒等蘇柔說謝謝,撿筆的人躲鬼似的縮回手。
蘭情環顧一圈,說出男主的金典名句,“蘇柔只有我能欺負。誰再擅自惹她,我就讓誰和油王長子一個下場,給你們看不起的貧困生跪著磕頭。”
難怪男主都愛說這句話,爽。
蘭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位置還沒捂熱,一片冰涼的物品貼住頭頂。
是本教材,賀桓氣喘籲籲,皮笑肉不笑地挑唇,“我說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領下學期的書啊!”
他憤憤瞪著在座位上悠閑擰開保溫杯的蘭情。
“謝謝?”蘭情潤潤喉。
“嘁,拜託你有點誠意。我為你的新教材出生入死的就一句謝謝?”
“那要不然給你的課時費漲五塊錢?”
“這還差不多。”賀桓擦擦鼻尖,“大發慈悲透給你一個訊息吧,你被投訴了,老媽要見你。”
“投訴我什麼?”
“誰讓你‘喂’別人吃蛋糕。”
賀桓剛從校務處旁領完教材,正巧聽見校領導在議論,一字不落把內容複述出。
“那群人一紙訴狀,告上堂前,然後,然後你就被叫家長了。”
蘭情放下保溫杯,這算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