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情沒有下車的表示,晾他在大馬路上,“就在這裡談。”
她趕時間收工休息,不打算給無關緊要的人預留太多時間。現在過了十二點,幾乎沒有車輛,能三言兩語解決的事就不要拖。
趙啟州緊了緊喉結,默然望著她,有鬱結、審度和那麼絲對她拒絕下車的幽怨。
三秒的沉默過去,趙啟州終於打算說什麼,蘭情沒給他停留的機會,一腳油門揚長而去,留下一串車尾氣。
幾天後的慶功宴,趙啟州又故技重施,一顆腦袋從副駕座的車窗探出。
劉梅道:“趙老闆?你有什麼事嗎?”
車上不再是蘭情一個人。有人在場,趙啟州愣了一下,一時間說不上是無言還是尷尬。
後座還跟著幾個搭順風車的劇組人員,他眼尖地認出後排靠窗的是上次碰面的沈寒影。
頓時酸澀澀的,眼神控制不住地看著那道身影,目光陰厲。
李蘭情現在的朋友都在她的車上,這是一輛所有人都能坐的轎子,除了他。
見人愣著,劉梅清了清嗓,鋼筆“噠噠”不耐煩地拍著車窗外沿,重申:“你有什麼事?”
“不用理他。”蘭情拉回她,“車窗關緊了,我要開咯。”
第二次,蘭情照舊腳踩油門筆直開走,留下兩行輪胎痕。
“他是出什麼問題了?”劉梅已經瞭解趙啟州和蘭情的恩怨來龍去脈,還是忍不住開腔,莫非又有她沒吃到的新瓜?
路燈透過車玻璃,蘭情唇上的唇彩光澤潤閃,“當一個男人過得不如意時就會懷念過去。”
“這家夥不會是想追你吧?”劉梅咿了一聲,“像話本子裡那樣,有了對比才意識到舊人有多好。”
“這些人啊……”蘭情聳肩,“是真沒考慮別人看不看得上接納他。”
劉梅道:“何止不考慮,要不是他生意不好,人家估摸自己能配仙女呢。陳世美也是關進大牢才肯對秦香蓮痛哭流涕的,不往死裡整想讓他改過?門都沒有。”
“劉老闆,請你們注意措辭。”一直旁聽的沈寒影出聲,嘖聲中帶著質疑。
不管他是否是她們口中的人,不管他與趙啟州有無過節,她們的公開評判他聽得不舒服,眉頭越皺越緊,升起一股本能的斥責。
蘭情問:“有事?”
“沒有,挺好。”沈寒影被蘭情冰芒般的冷意紮了一下,輕哂地收住話題。
不和女人較真,自己不和女人較真。
第三次,趙啟州攔下蘭情是在一個大白天,遠離服裝店的粵菜館門口,蘭情剛鎖好車門趙啟州從柱子邊出現。
“趙先生,事不過三,我報警了。”蘭情亮出大哥大。
“你不會的。”趙啟州駐足,總算沒人打攪,“這頓飯我請,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蘭情說完專注於掃選單,是石斑魚還是青斑魚呢?
先上盅湯吧。
見她的注意力被選單捕獲,趙啟州感到稍稍冒犯,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比不過幾盤菜?
趙啟州不太適應她的態度,但沒也多說,調整好心態,再次開口:“你當初到底為什麼退婚?”
“我不信你是看上了別人,我們……分開後,”退婚兩個字有點燒舌頭,他不承認,“我們分開後你才認識了別人,我不會記錯。”
更主要的是,趙啟州也不會接受自己頭上有過一片青青草。彼此自願分開是最有面子的解釋,死也要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