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隨時隨地會來癸水,南漢卻沒有一處商鋪售賣月事帶。
南漢女子自己縫制的月事帶又沉又悶,稍有不慎還易染病,對上戰殺敵的女兵極為不利,也因此被同在戰場的男兵當笑料笑了好幾年。
蘭情特意不計成本地挑了造價高昂的上好棉布、草藥燒成的草木灰,結合原世界衛|生|巾的紋路,對軍隊料理傷處的吸附法加以改進,做成新款式。
月事帶一經推出,第一日空無一人,路過的女子加快步伐。
第二日依舊無人,天黑後兩名好奇的少女偷摸擱下了兩個銅板。
第三日、四日,晚上來買的女子逐漸變多。
到第不知多少日的白晝,女子們神態自若地光顧,路過的販夫走卒習以為常。
兵營的生意紅紅火火開展起來,一鬥一鬥草木灰化作軍餉落入兵營,軍餉又在邊疆商人的倒手下化作幹糧與屯食。
在此期間,劉晗起兵靈州的訊息傳至興王府。
新帝捏碎手邊文書。
楚蘭情還活著,她還活著?
悸動砰然破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握住了心髒。
新帝摸上額角的白紗,當夜被蘭情紮破的雙目熾熱難耐,刺痛極致帶著蝕骨的癢。
失明前見到的那張臉,桀驁如烈馬,勾起他征服的欲|望。
他愛的便是楚蘭情的烈,把剛烈的事物調成繞指柔,把一心想入仕的楚蘭情鎖於深宮,沒有君王會拒絕如此甜腥的戰役。
宮裡不乏與楚蘭情容顏肖似的人,比如德妃,因有幾分像楚蘭情才被自己臨幸,美則美矣,少了自己想要的烈性。
新帝對內侍下令囑咐:“今夜翻德妃的牌子,備好避子湯。”
夜風吹動新帝剛剛走過的桌面,吹開奏章一角,未幹的墨痕寫著一行硃批:調撥大軍北上,攻靈州。
帶著墨香的夜風吹過靈州城,城內,劉晗星夜起草檄文,動員全軍。
起兵總要立個名目,劉晗提著筆尖在紙面打著轉,“難不成要寫清君側?”
清君側不是不行,是被祖先用爛了。一提“清君側”等同亮明自己是司馬昭之心,虛偽又落人口實。
蘭情道:“殿下願意聽我的意見嗎?”
多日相守,劉晗已當她是心腹,欣然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蘭情道:“要清,不過不是清君側,而是清君,因為這個君是個假君。”
“假君?”
蘭情一幅不可細想的表情,“先帝是女人,新帝是男人,女人為什麼不傳位給女人,不可疑嗎?”
“可疑歸可疑,姑祖母是病逝的,禦醫知曉。”
“百姓不知道啊。”
劉晗一點即通,“你是指要令天下人懷疑新帝得位不正、有弒殺先帝的嫌疑,從而佔據人心和天理的高位?”
蘭情頷首:“要贏天下,先贏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