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昔日姊妹亦不能輕信。
“我可以跟你走,”蘭情起身。
她思量好了對策,這次的任務沒法向像上個世界那般對男主軟刀子割肉,必須一招斃命。
“但你得先告訴我接應的人是誰。”
“是山陽公主身邊的親衛,成昭。”
按原書脈絡,公主的親衛本該被一網打盡,只因蘭情闖宮門鬧出不小風波,尚在夜宴轎子上的公主見狀臨時改變計劃,讓親衛潛入市井。
是以當官兵圍困時,留下的,是一座半空的府邸。為免打草驚蛇,公主仍在府中,身邊要員已然亡走。
兩路人馬彙至一處,合計出京。
既然牌桌被人佔著不給上桌,那就去重建一張牌桌,撞翻對面的桌子。
此時才過二更天,滿大街皆是搜捕公主餘黨的官兵。
幾支高舉的火把略過秦樓館後廚牆頭,油油地爆著火星,似催命的牛頭馬面。
邱瑾渾身一抖,直到那排火把消失在暗夜中仍心有餘悸,“楚姐姐,我們沒時間了!”
蘭情隨她翻過院牆,藉著秦樓館上的曲樂喝彩聲掩蓋聲響。
驀地,身後發出瓷器碎裂之聲。
蘭情眼疾手快地制住來人。被反剪住手的女子輕呼一聲,地上的碎瓷瓶踢落草叢裡。
“曉鳳仙?”蘭情看清她的臉,“你來做什麼?”
“我、我來給你送藥…”她囁嚅著抖唇,“我聽姊妹說你挨罰了,怕你的傷口再開裂,我真的沒聽到任何事!”
“我要走了。”蘭情平淡地做著告別,“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曉鳳仙瞪圓杏目。
被賣入秦樓館的女子,有哪一個不想逃離花街柳巷的?卻清楚這僅僅是黃粱幻夢。自己做不到和祖母般建功立業,做不過像女官們一樣為前程搏命,這樣的她也可以嗎?
她想應聲,卻最終咬咬牙,選擇搖頭。
“我阿孃重病,舅舅把我賣進此處,說是給阿孃籌買藥錢,花魁除了不能贖身月錢不少,我若走了阿孃就收不到錢了。”
曉鳳仙笑得酸澀,“楚姐姐,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有大才能的人,你們走吧。”
蘭情向邱瑾使了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那就只有滅口了。”
“不不要,求求你們,”曉鳳仙手都冷了半圈,“我不會說的,傳出去我也得死,我斷不會說出去的!”
一根簪子橫在女子眼前,蘭情問:“你知道上面的血是誰的嗎?”
“是、是誰的?”
蘭情不急不緩地說:“是皇帝的。”
聞言曉鳳仙差點嚇暈過去。
言下之意,弒君都敢做,求饒有用麼?
“我——”曉鳳仙不再掙紮,淚水貫穿她的眼,“如果橫豎要死,我能不能再見阿孃一面?”
蘭情對邱瑾問:“我們和成昭幾時出京?”
“一日後。”
“可以。”她們正好也能尋地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