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拖著一條腿,看了眼胸前,“西服……被弄髒了。”
真槍著實趁手,蘭情雲淡風輕地撫著扳機摸了幾回,警告對方不要輕舉妄動,“跪下。”
顧朝試圖盡力保持優雅,發出不適的清咳,他的臉上寫滿不屈卻忍不住地喘嗽,緩緩跪了下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拒絕你嗎?”
槍口瞄準下,顧朝極其有耐心地聽蘭情說下去。
“因為我不需要男人的同情,顧朝。”
需要的是在牌桌上被當成勢均力敵的對手,高高在上的施捨令她作嘔。
“我缺的是上桌的機會,不是庇護。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比顧哲更尊重女人,你所做的保護也只是不折不扣的‘善意歧視’。你和顧哲他們沒有分別,顧朝。我沒殘疾,用不著任何男人為我開車門。”
“我懂了。”顧朝眯起眼,瞭然地覷著她,“你是個人,還是個壞人。”
警笛迫近,山路處警車接連駛來,蘭情瞄了眼蹭亮的槍管,“槍支走私應該能判不少吧,壞人要送你去坐牢了。”
見警員下了車,蘭情放下搶。
電閃雷鳴間,顧朝抽出掩藏衣襟的另一把槍,但僅僅晃了一槍,一顆無聲的子彈從遠處射來,正中他胸膛。
當感知到那枚小家夥存在時,金屬彈片已刺穿心髒。
血後知後覺地浸出,奈何白西裝質量太好,殷紅並未形成大面積的暈色,如同一朵開枝散葉的臘梅點綴著白衫。
手舉消音槍的警察將他包圍。
顧朝含笑看著他們,失血跌下海崖,“失敗了啊……”
風送來他的話,沒等人有足夠的時間聽清,崖面撲起浪花,顧朝的身體像塊掉落的石子,被海水無情吞噬,消失得了無蹤影。
蘭情緊張地心緒終於放下,疲憊感席捲而來。
身體的解離感強烈起來。
“蘭蘭!”顧亦蓮不久趕來,顧不上關車門小跑奔向她。
耳邊刮過鹹腥的海風,她暈在顧亦蓮懷中。
“沒事了,我們安全了,沒事了。”顧亦蓮替她蓋上毯子。
海崖之下,黑藍的海水看不出任何似人體的物塊,警車驅馳著封鎖住現場,聲音卻漸漸遙遠。
蘭情想抬頭望顧亦蓮,眼皮卻灌了鉛般沉重,“姑姑,”
顧亦蓮裹住她,“別說話,有什麼話回頭再說,我先給你暖暖。”
“……,姑姑,我要去迎接新生了。”
蘭情闔上眼,無法抗拒的黑暗將她的靈魂裹挾。
【滴——偵測到新的心願訂單】
【已為您匹配到新角色】
【即將重啟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