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也慶幸,幸好家裡離鎮上近,要是隔得遠那才遭罪。
不說也沒多長時間了,等過了這一陣子就會搬家。
……
夜晚,一間民房裡亮著黃昏昏的燈光,八仙桌旁幾個男人正在爭論不休。
“蔣老六!你豬鼻子插蒜在這給我裝相呢!趕緊把錢交出來!四處都傳遍了,你他媽的偷了一萬塊!你竟然好意思說一千!”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瞪著圓鼓鼓的眼睛,一臉怒容的指著一個矮小的男人罵。
蔣老六勾著背,一臉的苦相,“我的那個天啊!哪裡來的一萬塊?真的只有一千,我都抽了水錢給老大了。”
提到老大,蔣老六看向坐在上方的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皮夾克,長相平凡,是那種放在人堆裡都不會注意到的人,只有那雙眼睛看人時泛著兇光,一看就是一個手裡頭見過血的人。
這會兒,他的手裡夾著一支煙正在吞雲吐霧。
“老大,我說的可都是實話,要不然你問孫二麻子。”蔣老六對著這個老大有些忐忑,眼神不自主的亂飄。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嘴角雖說上勾著,眼中卻泛著兇光。
他深吸了一口煙,給兩邊兒的人使了個眼色。
立在他兩邊兒的兩個男人動了,一把扯過蔣老六的雙手把他整個人按在桌上!
蔣老六嚇得面無人色:“幹什麼?我說的真的是實話啊!老大!老大!你信我一回!”
被叫作老大的男人慢悠悠的探身湊近蔣老六,咬著牙道:“你以為我沒找過孫二麻子?可是人家都說他發財了,拿著錢跑出去享福了!”
蔣老六眼睛圓瞪,這個他是真不知道,明明之前兩人都說好了,等過了這陣才跑出去!這個孫二麻子!害他不淺啊!
“我、我不知道他,也許他也騙了我,對!肯定是這樣,那天是我望風,孫二麻子進了門……”
“呸!麻鬼呢!還不說實話。”滿臉橫肉的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老大,我看這人是不掉進棺材不掉淚!”
老大轉了一下手裡的煙,對著蔣老六被按在桌上的手壓了下去。
閃著火光的煙頭在蔣老六的手上‘滋滋’作響,離得近的都能聞到一股被燒熟的肉味兒。
蔣老六剛要尖叫,嘴裡就被塞了一隻臭襪子。
“蔣老六啊!蔣老六。”老大下壓的手還在用力,他一邊叫著蔣老六的名字,一邊搖著頭,“你說說你,不過就那兒點錢而已,我真看不上,但是規矩不能壞!要是誰都像你和孫二麻子一樣,我這個老大還怎麼當!”
最後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既然你不想說實話……”他站起身笑著道,“那就先斷他一隻手。”
“是。”屋裡的其他男人好像對這個已經見怪不怪,不說勸上一勸,反而露出看好戲的笑容。
蔣老六瞪著眼睛瘋狂的搖頭!掙紮著瘦小的身體,嘴裡發出“嗚嗚”聲。
老大又使了個眼色,蔣老六嘴裡的臭襪子拿了出來。
“八千!是八千!還有一隻手錶!”蔣老六忙吼道。
他們說的斷手可不是給打斷就完事兒,而是一隻手從上到下打得稀碎!到後面只能截肢!
蔣老六見過一個半大的孩子因為不聽團裡的話,被打斷手後又沒錢醫治,直接死了。
按團裡的話來說,既然不想幹,那就收回團裡教的手藝。
“我就分了一半,其他的都被孫二麻子拿走了。”蔣老六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