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現在在村裡連個地都沒有,相當於離了婚就等著坐吃山空,要是有個營生那也是很不錯的。
林姑姑就問半夏:“你是打算也開個副食品店?”
半夏搖了搖頭,“那樣成本就太高了,況且現在有的東西還是要票的,我沒有票也難買到貨,我就想著先去看看,要是有合適的,我就多買點兒,能拿個批發價,然後挑著去離鎮上遠一點的鄉下賣,在鄉下還可以收些雞蛋、鴨蛋、黃花菜、幹貨啥的轉賣到城裡去,這樣兩邊倒騰從中間賺個差價。”
半夏現在還記得在火車上那位大姐的話,南買北賣的生意她現在雖然做不了,但是城裡鄉下兩邊倒騰的生意倒是能做。
林姑姑一聽說她還要挑著擔子像個貨郎一樣的去鄉下賣東西,便忍不住心疼:“你一個女同志,哪裡能吃得下這樣的苦。”
張淑芬也捨不得閨女受這罪,有個賺錢的營生是好,那也得看什麼營生才行啊。
他們這兒離鎮上遠的村子,有的在山上,有的在山裡,這上山下山的,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得了,這不是找了個最難的活在幹嗎!
其實半夏也想了很多,開店她沒本錢,像別人那樣賣好看的衣服她沒地兒進貨,姑姑雖然在製衣廠,但他們廠裡的衣服本來就在本地銷售,也不咋好看,銷量肯定不咋地。
再說了,她這小打小鬧的,就拿幾件衣服,人家制衣廠估摸著也懶得搭理她。
大點的生意,只能等她的本錢夠了再看。
“我呀!”就在這時,麥冬從門外跑了進來,也不知他在外面聽了多少。
“我和姐姐一起,我給姐姐當勞力。”
別看麥冬才十六歲,卻已經長成該一米七六的大高個,家裡就他一個兒子,什麼好吃的都捨得喂他,從沒虧著過他的嘴,壯得跟個小牛犢似的。
林姑姑眼睛一亮,笑道:“還真別說,有麥冬在,半夏這生意真能成!”
張淑芬便道:“你到時候可別哭,讓你姐生意做不下去。”
麥冬不幹了,這不是小看人嗎?
“我才不會呢!我一定幫姐把生意做起來!”
半夏笑意盈盈的:“那我就先謝謝你了,等姐掙了錢也給你發工錢。”
麥冬馬上道:“我不要工錢。”
半夏笑道:“那不行,不要工錢的我可不敢用。”
“為啥不敢用?姐你有錢了給我買點肉吃就行。”
“工錢得給,肉也得買……”
林姑姑和張淑芬兩人笑看著兩姐弟之間的談話,時不時的插上一兩句,半夏離婚帶來陰影像是已經在這個家裡消失殆盡。
院子裡的山楂樹下,林長生抱著小石頭指著樹上的小鳥給他看,小石頭張著小手一拱一拱的往上沖著小身體,想要抓住在他頭頂上嘰嘰喳喳、跳來跳去的小鳥,讓小鳥下來和他一起玩兒。
突然,小鳥一下子飛走了,小石頭張著小嘴震驚的看向自己的姥爺,嘴裡‘哦、哦’了兩聲,像是在問姥爺,小鳥怎麼飛走了?
它怎麼不陪小石頭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