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對此深有體會。
沒待上半個小時?
那他應該早就帶著孩子回家了啊!
從村裡到鎮上統共就那一條大路,一路上都沒見著他,醫院也沒有……
半夏一想到這兒頭就一陣暈眩。
“哎哎!你怎麼了?” 護士見她扶著牆就要往下倒,急忙大聲叫道,“來個人,這有人要暈倒了!”
半夏本來就病了兩天,那兩天也沒吃藥盡熬著,昨天晚上又燒得人事不知,還做了那麼一個駭人的夢,今天一起來飯沒吃水沒喝,還跑了五六裡的路,體力上本就在強力支撐,這一下子又聽到石冬青帶著孩子早就離開衛生院的訊息,一下子又急又怕,能不暈就怪了。
雖說她不相信石冬青能幹出夢裡書上寫的那些事,但她還是怕,這個世界的事和這個世界上的人並不是你想、你認為就行的,還有那萬一和一萬呢,很多事往往事與願違。
衛生院的年輕醫生把半夏抱上病床,扯著眼皮檢查了一番後道:“低血糖,應該病了兩天,人有些虛……先去開瓶葡萄糖來。”
半夏是被手背上的刺痛痛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她手上固定針頭。
半夏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唉,你醒了,你手不要動,小心血液回流。” 醫生拉高輸液管。
半夏摸著還有些暈眩的頭:“我怎麼了?”
醫生道:“你剛才暈倒了,不過好在只暈了幾分鐘,說明你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先給你輸一瓶葡萄糖看看,輸完後我再給你開點藥……哎哎!同志,你不要動,你怎麼把針頭給扯掉了呢?還沒輸完呢!這不浪費嗎?”
半夏抹掉手背上的血珠,“醫生,謝謝你,可我沒有時間等它輸完,要不這樣吧,我直接喝了它怎麼樣?反正都是進我肚子裡。”
年輕的醫生嘟囔了兩句:“這喝進去和輸進去的效果能一樣嗎?簡直亂來。”
不過,他還是把倒掛著的葡萄糖藥瓶取了下來,開啟膠蓋遞給了她。
好在病人沒什麼大問題,要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謝謝。”半夏接過抱著玻璃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她現在全身發軟,可不想待會兒再給倒在路上,她得先把石冬青和孩子給找到。
喝完後半夏好受了不少,身上有了點力氣,頭也清醒了些。
交錢時,半夏尷尬了,她沒帶錢,起床時隨便套了件衣服,著急忙慌的也沒想著要出門來鎮裡。
最後,還是年輕的醫生好心的幫她墊了藥費,說好明天一定還給他。
至於其他的藥,半夏也沒讓他開了,推說家裡還有就急忙走了。
出了醫院半夏又去了車站,想問問車站附近的人有沒有看到石冬青抱著孩子上上午去縣城的那班車。
“沒注意……”家住車站的大嬸抱著碗刨了一口飯。
“……今天是個趕集日,鎮上人多,搭車的人也不少,抱孩子的就更多了。”
他們這裡三天一小集,五天一大集,一到了趕集日,家裡只要沒啥事兒的都喜歡往集市上跑,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上街趕集的人幾乎都散了。
見打聽不到什麼訊息,半夏想了想只得往家跑。祈禱著石冬青已經抱著孩子回去了,路上沒遇見估摸著是他在哪耽擱了。
可惜等她氣喘籲籲的跑回家,並沒有看見石冬青和孩子,半夏的腿一下就軟了,像個沒有骨頭的面兒人一樣的坐在門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