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蝶一想起魏舟,只覺心下如被針紮了一般,傳來綿密的疼意。
她道:“只是我很擔心魏公子,他雖已答應柳姊姊,不會傷害自己,但……”
永春伯夫人聞言,嘆了口氣,說道:“這不需擔心。舟兒是我們的小輩,我和伯爺,時時會派人找他。若他不願回來,也教人身邊伺候著。”花小蝶聽了,連連道謝。
三人辭別永春伯夫婦,乘著馬車,出了京城。
坐在馬車上,才發覺永春伯並不如表面那般嚴肅,心思很是細膩。
他知枕星要走,又見院外有個白衣人,心中便已明瞭,備了兩輛馬車。
枕星獨自乘一輛,蕭別情與花小蝶乘一輛。
花小蝶在永春伯府時,永春伯夫人見她發髻散亂,衣裳已髒,便讓人備了熱水。沐浴後,換了一身幹淨柔軟的藕荷色衫裙,她只覺舒適了不少。
車廂寬闊,車座上鋪著柔軟的細羊毛毯。趕車的車夫技術優良,馬車行駛在黃泥路上,卻絲毫感覺不到顛簸,只向漂浮在湖上的穿,十分平穩。富貴人家,從丫頭到車夫,自然都要挑好的。
花小蝶靠在軟枕上,神色懨懨,一句話也不說。
蕭別情知她心中有事,待要說些什麼安撫她,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也沉默不語。
花小蝶正兀自發呆,忽覺一隻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她回過神來,只見蕭別情注視著自己,眼中似有安撫之意,忽然之間,好似心有靈犀一般,她知道,他的意思是:“我在這裡。”
她心中一軟,灰暗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亮色。好似陰沉沉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一顆閃爍明亮的星子。
雪原,梅花崖。
放眼望去,只見一片白茫茫大地。
三人行至梅花崖下,只見不遠處有一間精雅小舍,門前栽了兩三株梅花。
這時,只聽一陣“嗷嗚”一聲狼嚎響徹雪原,只一眨眼,一匹通體雪白,雙瞳幽綠的白狼已奔至蕭別情身前。枕星見這狼神駿無比,一時又驚訝,又害怕,不由得往花小蝶身後躲去。
蕭別情微微彎身,伸手輕撫雪狼聽頭頂,柔聲道:“狼兄,別來無恙。”
那雪狼又是“嗷嗚”一聲,不多時,只見崖上放下下來一隻小船。
此時崖上不過是一群孩童,怎有力氣放下這船來?原來,那崖上有機括,只需搬動機括,那鐵鏈便會自動放下船來。
花小蝶牽著枕星,對蕭別情道:“蕭大哥,我同枕星仍住崖下,若有事,我便上去找你,好麼?”
她知道梅花崖有個奇怪的規矩,凡超過十歲的孩童,便不可再上梅花崖。一來,她不遠令蕭別情為難,二來,若他準自己上去住,卻不準枕星去,便尷尬了。
蕭別情素來話少,只點點頭,道了一聲好。
02
屋中已燃起燈。
被子疊放在床頭,洗幹淨的碗筷整整齊齊碼放在碗櫃裡,大鐵鍋已被洗刷得幹幹淨淨,灶臺旁放著兩三捆劈好的木材。這屋子雖簡陋,卻被人打掃得幹淨整潔,令人心情愉悅。
窮,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懶,才令人感到可恥。勤勞的人,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總是值得尊敬的。
屋中雖整潔,但因著久無人居,桌上已蒙了薄薄的灰塵。兩人一進屋子,枕星便點了油燈,又是起火燒水,又是鋪床疊被。花小蝶拉住她的手,說道:“枕星……你屬什麼?”
枕星忙道:“我屬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