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南珠公主一個人,另一個卻不是人,而是一尊人形玉雕!
花小蝶一眨不眨盯著玉雕,只見這玉雕長眉鳳目,挺鼻薄唇,顯是個青年人,細細瞧去,倒是和蕭大哥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比之蕭大哥,更添了幾分英氣。
這就是南珠公主的“離哥”,蕭大哥的父親?
花小蝶只覺一陣眩暈,只覺這世間之人,甚是荒唐。
她扶了扶額,回過神來,心中好奇更甚,卻也顧不得這許多,轉眼看向暈倒在榻上的南珠公主,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戳了戳她,小心翼翼問道:“公主?公主?”
一面問,一面伸手往南珠公主懷裡摸鑰匙。這鑰匙小巧精緻,在燭光映照下泛著淡金色光芒,她正兀自欣喜,忽見地板上映出一個人影,正在她身後。那人影只出現一瞬,只聞“叮當”一聲,又從她身後滑了出去。
一個人影落在她身側,伸手將她牽到懷中,低聲問道:“沒事罷?”
花小蝶仰頭看去,驀然撞進一雙溫柔深邃的眸子裡。他雖覆著黑色面罩,她第一眼便認出了他。
花小蝶搖頭,正想說話,只聽魏舟道:“站遠一點,顧好自己!”話音猶未落,已同另一個黑衣人纏鬥起來,刀光劍影驚落了燈花。
花小蝶喊道:“魏……舟哥,我去救蕭大哥!”
“小賤人,你果然來了。”不知何時,南珠公主緩緩坐起身,笑盈盈看著她。
花小蝶大驚,驚覺這是個圈套,一時又想不通,那個人為何騙她?正欲說話,忽覺腦袋一陣眩暈,手腳發麻,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迷迷糊糊間,只見南珠公主、魏舟、黑衣人也跟著倒下了。
02
碗口粗的鐵鏈又涼又硬。
花小蝶醒來時,依然在方才那間屋子裡。南珠公主坐在對面一把太師椅上,正笑吟吟看著她,南珠公主身邊另有一把交椅,那人形玉雕便安置在椅子上。
她身後的燭影下站著一個覆著黑色面罩的黑衣人,黑衣人看起來又高,又瘦,又沉默,似乎已與陰影融為一體。
花小蝶已被鐵鏈縛住全身,手腳絲毫動彈不得。她心下記掛魏舟,側頭看去,只見魏舟亦被鐵鏈縛住手腳,也正看著她,似乎早已醒來了。
花小蝶只覺心中一沉,十分愧疚,低低道:“舟哥,帶累了你,對不住了。”
魏舟搖搖頭,目光柔和:“說的什麼話來?”轉口又關心地問道:“這鏈子綁得緊不緊,你身子痛不痛?”
花小蝶為寬他心,微微一笑:“不痛。”
只聽南珠公主“嘿嘿”一笑,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當真感人,只可惜……”他故作嘆息,對魏舟道:“這丫頭生死相許的可不止你一個,你甘願為她死,她卻甘願為另一個人死。真是武大郎敲門,王八到家了。”
花小蝶只覺心中一股怒氣上浮,說道:“你胡說什麼?”
魏舟提醒道:“月兒,她故意惹你生氣,不必睬她。”
花小蝶轉頭看他,溫聲安慰道:“舟哥,你莫聽她胡說。”心裡暗暗地想:“雖然我不是柳小姐,但柳小姐這一生一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魏舟道:“任何人說的話我都不信,我只信你。”
“好,好得很!”南珠公主拍手而笑,站起身來,緩緩行至她身前,彎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頜,眼神不住地打量她,又忽然抬手,重重地打了她一個耳光,陰沉沉道:“你這丫頭樣貌尚可,卻瘦得像雞仔,有什麼好?這兩個男人竟被你迷得昏了頭?”
語罷,轉頭問道:“離哥,你說是她好,還是我好?”
那玉雕忽然說道:“當然是你好,天下沒有比你更好的女子。”這道聲音滄桑,渾厚,顯然正是“離哥”說的話。
花小蝶簡直要驚撥出聲,玉雕怎麼會說人話?
只聽一陣嗆啷聲響,魏舟已艱難地挪過來人,擋在她身前,死死盯著南珠公主,一字一句道:“你敢動她,我要你死!”
南珠公主聞言,“哦”了一聲,朝黑衣人看了一眼。黑衣人示意,忽然身形一閃,便已到了魏舟身前,他伸手在魏舟身上點了幾下,提掌運氣,一掌將魏舟推至牆角,又閃回陰影下,看起來還是那麼沉默。
南珠公主一抬手,一條蛇鞭已在手中。
魏舟見狀,心中大感不妙,情急之下,忙喝道:“住手!”他此時既已被黑衣人點了xue道,便絲毫動彈不得,忙彙聚真氣沖開xue道,因擔憂柳眠月受傷,情急之下,真氣走叉了道,反倒令他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