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舟聞言,心下一愣,才露一絲微笑:“若你不歡喜,我又怎會強迫你?你心裡有什麼話,只管與我說,不必顧及我。你歡喜,就是我歡喜。”
柳眠月輕輕靠在他的懷中,對他道:“是我對不住他們,白白帶累他們勞累一晚,舟哥,你讓他們下去歇著罷!”
魏舟道一聲“是”,旋即喚來管家,吩咐僕人丫頭們下去歇了,自己則牽著柳眠月回到房中,幫她脫掉鞋子,服侍她上榻歇下。
一面給她掖被子,一面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只要你說,我一定如你所願,只是……”他頓了頓,正色道:“不許再悄悄離開我的視線 ,知道麼?”
柳眠月點點頭,說道:“我知錯了,此後若有事,一定同你說,不會再讓你擔心。”
看著魏舟消瘦憔悴的模樣,柔聲勸道:“舟哥,你也躺下歇歇罷!”
魏舟搖搖頭,微微一笑:“我睡了一覺,此時不困了,我看著你睡才好。”
柳眠月又勸了幾句,見他始終不肯睡,心中也巴不得可以和他多說些話,多相處一會子,便拉拉他的手,說:“那你在外側躺下,我們說一會子話。”
魏舟道:“好!”旋即側身躺下,靜靜地注視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柳眠月說道:“你可知我的點xue功夫是誰教我的麼?”
魏舟道:“這一路承蒙蕭兄弟照顧,一定是他教你的,是不是?”
柳眠月點點頭,說道:“我變成殷若花後,她有好多好多的仇家。有時我不認識人家,人卻來家無緣無故打我一掌,我也沒法子躲避。蕭公子知道我不是殷若花後,便答應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找出真正的殷若花來。但是我又怕被人家打死,再也見不了你了,所以就求他教我一些功夫。”
魏舟一面注視著她,一面認真地聽。聽完後,點頭道:“確實該如此。幸虧我柳妹又聰明,又吃得了苦,才能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真是多謝你啦。”
柳眠月笑道:“那你說我學的好不好?”
魏舟微微一笑:“好極!你天生聰慧,只怕再過幾年,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屆時我若惹得夫人生氣,還望夫人手下留情了。”
柳眠月見他一臉懇求模樣,似乎真已怕了自己一般,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我不過學了一二月,蕭公子也只教了我速成功夫,勉強逃命罷了,若和人家打,指不定被人家打得哭成什麼樣了呢!”
魏舟道:“和旁人打,不見得會贏,但和我打,你一定會贏。”
柳眠月道:“當然啦,你不捨得打我,當然是讓著我,我可不就贏了!”
魏舟忽然道:“我若打贏你,你又該如何?”
柳眠月道:“我當然是哭!”
魏舟就笑了,說道;“你可曉得世上最厲害的兵刃是什麼?”
柳眠月聽他忽然轉變話題,搖頭道:“不曉得。”
魏舟一點她的鼻尖,說道:“世上最厲害的兵刃,就是我妹的眼淚。所以,我當然打不贏你了。”
柳眠月見他雖笑著,眼下卻一片青黑,眼裡布滿血絲,一副憔悴模樣,不由得又心疼,又著急。伸手輕撫他的臉,柔聲道:“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比你更心疼多少倍。你好好兒的睡一覺,睡好了,我才不心疼了。”
說著,忍不住墮下淚來。
魏舟伸手摟住她,哄道:“好好好,不哭。我現在就歇覺,以後我們都歡歡喜喜的,誰也不要哭,好麼?” 柳眠月埋頭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兩人相擁著,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漸漸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