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來,他已命眾士兵在耳中塞了棉團,以防他再次發難。笛聲再起,悠揚而清冽,催得山上的雪花一片片落下,一片片落在各人發上、身上。
魏舟用餘光掃這兩三百名好手,見他們各個立得筆直,毫無異樣,這才放了心。
忽然,只見大片大片的雪花裡夾著幾朵豔麗的梅花瓣,輕得似風,柔得像雲。
那梅花飄落半空之際,驀地裡轉了方向,如暗器一般向四周激射而去。
霎時,只聽幾聲悶哼,已有八九個人被梅花擊中,捂著手連連後退幾步,鮮血如水珠般濺到地上,暈成一朵朵妖冶形狀,宛似紅梅。
笛聲已住。
蕭別情盯著魏舟,眼珠又黑,又冷,又亮。他冷冷道:”我不傷你性命,速速回去!”
魏舟見他竟能以梅花做武器,心道:“若武功臻於化境之時,縱手中無兵刃,飛花摘葉亦可傷人。”
思及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敬佩之情 ,心下卻愈加防範。當下大手一揮,大聲道:“拿下!”
話音猶未落,身後百名好手已竄向不同的方位,擺出一個奇怪的陣型。
魏舟接過侍衛遞來的長槍,順手挽了個凜冽槍花,雙腳在馬背上一點,身子如孤煙般拔地而起,直沖蕭別情。
蕭別情一手拎起殷若花,右手順勢抬起,手掌旋轉畫了個圈,輕輕往前一推,擋住魏舟進攻。
接著,他腳尖一點,身子如紙鳶般輕飄飄飛上天去,伸手抓住冰冷的鐵鏈,便要躍上崖去。
忽然,只聽一人喝道:“著!”
長槍劃破空氣,如流星般急射而來,蕭別情身子一斜,腳尖在雪壁上一點,身子瞬時在空中轉了一道優美的弧度,避開長槍 。
魏舟似已算好他躲避的位置,只聞“哧——”的一聲,一把匕首已刺進他右肩。他眉頭一蹙,奮力向上一躍,此時魏舟已閃至他身旁,一掌朝他背心擊去,蕭別情反手一掌相對,手掌未落,一股深厚的內力已將魏舟震開一二丈。
侍衛見三人紛紛自高空墜落,一正要湧上前接住他們,已見他三人已如雪花般輕飄飄落在地上。
待殷若花站穩後,蕭別情方松開她的衣領。
殷若花見兩人嘴角皆溢位一絲殷紅的血線,心中一道聲音忽然焦急地喊道:“舟哥,你痛不痛?”霎時,身子竟不由自主撲向魏舟。
殷若花心知是柳小姐見魏舟受傷,心中擔憂,轉念一想,方才見蕭別情被匕首所傷,又被魏舟拍了一掌,心中亦十分擔憂,又強行轉回身子,撲向蕭別情。
見他右肩雪白衣衫已被染紅大半,空氣中漂浮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她忙伸手扶他,雙眉一擰,擔憂地道:“蕭大哥,你很痛麼?”
這時,已有三四名披甲執刀的侍衛護在魏舟身側,只聽魏舟道:“拿下那丫頭!”
話音方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有人大叫:“ 誰敢動?”
魏舟聞言,心下一惱,並不聽來人的話,喝令屬下動手。
侍衛們回過神,拔出彎刀,圍成一個圈,一步步逼上前。正欲將兩人捉住,這時,一人騎著快馬奔進人群中,大喊道:“南珠公主到——”
眾士兵聞言,皆是一驚,不知深居簡出的南珠公主為何忽然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但仍紛紛向兩側讓開一條路。
一時,只見一輛精雅的金頂馬車緩緩停下,一隻柔嫩雪白的手挑開流蘇車簾,只見車中人影一閃,眾人只見一隻做工精巧的珍珠繡鞋在車夫背上一點,便如燕子般掠了過去,再一眨眼,那人已站在魏舟身前。
眾人只隱約見她衣衫華麗,樣貌美豔,雖已有三十歲的光景,臉蛋卻如少女般光滑。看了片刻,才想起她是南珠公主,又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瞧。
魏舟亦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南珠公主,見她忽然到此,心中頗為訝異,遙遙抱拳道:“公主駕臨此地,卻是為何?”
南珠公主並不瞧他一眼,目光始終落在蕭別情面上,顯是有幾分錯愕。隨後,她緩緩朝他走去,並不答魏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