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的身子又顫動了片刻。
然後他用手捧住蕭月的手腕，放在心口的位置。
先前蕭月隔著獸皮衣裳摸過那裡，那個時候巨人的心跳特別快。
現在也是。
溫熱的氣息不斷地包裹著少女的手掌，這裡的溫度要遠遠高過她的掌心，溫度上升得很快。
“月，”巨人沒發覺自己開口還帶著些顫抖，他很小心地問著蕭月，
“現在舒服嗎？”
蕭月應了聲，而巨人也像是放心下來一樣，將自己的掌心也慢慢放下來。
蕭月看到他的面龐上，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閃亮雙瞳裡，依然帶著剛才的那份羞澀，她看見巨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
蕭月也摸了一下。
滾燙的呢。
“月，”巨人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火，太熱了。”
他本來才剛剛學會同蕭月交流，這個時候，更是腦袋裡一片混沌，火焰固然很熱，可是他的臉蛋看上去似乎更為滾燙。
那種溫度又怎麼會是因為火焰呢。
這樣拙劣的藉口讓巨人自己在脫口而出之際就感到了不對勁兒，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他低下頭。
“是因為月。”
聲音就像晚上睡覺的時候聽見的火柴聲那樣，迷迷糊糊地似乎就要過去了，同樣的聲音進入蕭月耳側的時候，她伸手摸了摸巨人的下巴，巨人這個時候抬起來腦袋。
心髒跳得很快，巨人很害怕月再讓他說一遍，可是這個時候低頭又彷彿過於明顯了。
巨人的眼睛望著眼前的少女，眼裡似有若無地泛起些閃閃的淚花，原先就亮晶晶的眼睛在這個時候似乎更明亮了。
像早晨因為細碎的動靜而滑落的露珠那樣靈動。
蕭月撫摸他的心口。
“這裡，和臉上一樣燙。”
巨人的聲音像蚊子哼哼那樣。
“嗯。”
少女的目光和巨人對上，巨人這次沒有挪開視線了，不過眼光裡的淚花似乎愈發明顯了，蕭月沒放過他，繼續說道。
“心跳也很快。”
巨人沒辦法拒絕自己去回答少女的問題，但是他的回應沒有那麼大聲，而是更小的呢喃。
木柴在火焰中燃燒的聲音噼裡啪啦的，巨人的聲音這樣從一大片火光中穿過去，幾處噼裡啪啦的響聲將這道聲音襯託得愈發明晰起來。
“嗯。”
“為什麼跳得這樣快呢？”
巨人感到自己的心跳陡然間好像漏了一拍，他恍然間抬了抬頭，隨後很快地回想過去，為什麼呢？
少女這樣問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深究過其中的原因，好像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他在將自己慢慢地暴露給少女的時候，心跳會越來越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