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巨人雖然沒有再說話,可是眼神卻依然專注地望著眼前的少女,他有些懊惱自己早上怎麼睡得那樣沉,連少女出去,幽狼來了都不知道。
蕭月回來之後,坐在石凳上,用一張幹淨的葉片擦拭著長柄刀,那上面沾了些泥土,片刻的功夫,巨人已經將綠盆葉中加滿了水,他煮了些牛肉,等待的間隙,又走過來,在距離蕭月不遠不近的地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
蕭月原先專心擦拭著刀刃,抬頭之後,又看見巨人神色認真緊張地盯著自己。
她哭笑不得地攤開手,表示自己真的沒事。
巨人還是不相信,他分明聽見外面巨大的嚎叫聲。
“它受傷了。”
蕭月慢慢地解釋給巨人聽,巨人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似乎逐漸接受了這個解釋。
他走過去給水煮牛肉翻了個面兒,又將鹽葉煮進去,隨後,轉而又到蕭月身側來。
長柄刀擦幹淨了放在一邊,蕭月剛抬起頭,就看見巨人乖乖地坐在她的身側。
“嗯?”
原先是並沒有說話的,只是安靜地,似乎在想什麼事情,通常巨人露出這樣的神色的時候,蕭月能猜到他是有話想跟自己說。
輕輕出聲過後,巨人果然抬起頭。
只是,這個時候的巨人,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羞澀的,他抿著唇,小心翼翼地探過來。
緊接著,他似乎又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過於突兀,剛才探過來的身子又很快地縮回去。
蕭月又疑惑地應了一聲。
巨人猶豫了一下,隨後比劃起手中的動作來,試圖透過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他現在越來越想要學會少女所說的那種語言了。
似乎生怕少女聽不懂一樣,巨人的動作很慢很慢,慢到他還沒有比劃完,蕭月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還是害怕蕭月在早上和幽狼的正面相撞中受了傷,哪怕是驚嚇。
他一點兒也不希望少女受到驚嚇。
他努力地回想可以安慰到少女的一些辦法,隨後慢慢地回想起少女似乎喜歡撫摸他的喉結。
那個的地方很危險,巨人想到,那些野獸,在被鋒利的石頭或者爪子一類的東西觸碰到喉頸,用力地劃開之後,鮮血會流出來,隨後,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巨人一直都知道,那是個不可以被外人觸碰的地方。
不過,他依稀記得少女同自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那裡。
少女不是外人。
巨人用這樣的話很快把自己說服了,不過,他有些擔心自己的判斷出錯,因此在探過去之後,又小心翼翼地縮了回來。
當他用肢體語言向少女表達自己的想法之後,他看見少女的神色之中似乎有些猶豫的意思。
他頓時感到緊張和不好意思。
這樣的揣測幾乎是出於巨人的善意,不過巨人卻害怕再次嚇到少女。
直到少女仰起頭,認真地問他:
“可以嗎?”
巨人現在能聽懂這樣的話了,他知道少女贊同他的想法。
巨人心中有一點小小的驚喜。
蕭月看到眼前的巨人,面上那樣羞澀的神色,在聽到自己的回應之後,面上露出一些歡欣來。
她記得同巨人遇見的那一天,受傷的肩側流淌著鮮紅的血液,而喉嚨的位置,也沾染上鮮血。
血汙幾乎覆蓋了大半個脖頸,可即便是那樣,蕭月伸手觸碰到的脖頸,卻還是溫暖,柔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