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捂著自己的眼睛,掌心遮住了銀白色的眼瞳,不需要老大的回答,就已經再度重複著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會把星星們藏到我的眼睛裡的。”它小聲且堅定地重申。
因為那時候的星星一無所有,唯一擁有的,就是一雙和別的星星截然不同的眼睛。
銀白色的眼睛。
可是、可是……
該怎麼藏呢?
星星茫然地望著面前的人影,本就剛恢複記憶的腦袋瓜又一次成功被自己的邏輯鏈給繞暈了。
見狀,總局老大忍不住輕笑著嘆息,溫聲點醒它:“這麼多個世界了,你就從來沒有思考過,為什麼只有你的眼睛是特殊的嗎?它難道僅僅只是顏色不一樣?就沒有別的作用嗎?”
星星:“……”
小喪屍懵懵回望。
失去記憶的它甚至不能共情當初的自己。
我不知道呀,我哪裡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從有意識起,眼睛就這個樣子的……
球球沉默聽到現在,反而比星星更先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它大聲說著,從星星手心裡飛出來,湊近小朋友銀白色的眼瞳,渾身淺色的光一閃一閃,“星星的眼睛也擁有一種能力!它比星星的異能更早出現,只是星星已經使用過了,後來又被壞蛋人類毀掉了眼睛失去了記憶,所以星星才會什麼都不知道的!!”
被球球提醒,星星慢慢回想起來更為遙遠的記憶裡,自己變成小瞎子的那段時間,的確什麼也不知道,什麼記憶都沒有,連自己是個實驗體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可是,它以為自己晉級後已經找回了所有的記憶。
原來竟然沒有嗎?
星星想著,又下意識地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心裡仍舊有點茫然,卻又好像終於有了一種空曠荒蕪被填滿的心安。
負責記錄自己資料的人類研究員說:“你的眼睛太特殊了,我幫你毀掉它。”
後來,她又說:“恭喜,你自由了。”
星星對這兩句話的記憶太深太深。
可直到今天,它才明白,原來自己記得這麼刻骨銘心,不只是因為當時深入骨髓的痛,還因為它的確值得這句恭喜。
恭喜,我和星星們,都自由了。
當那雙特殊的眼睛被毀掉的那一刻,被它藏在眼睛裡的星星們就徹底自由了,再也不會有人發現它們的存在,包括星星自己。
“因為你為了藏起它們,動用了你最厲害的能力。”
人影似乎回憶起了當初的場景,對面前捂著眼睛呆呆發愣的小喪屍喟嘆道:“時空系喪屍王,你生來就擁有主宰命運的權利,可你把你最大的底牌用來藏匿和保護它們了。”
零級小喪屍越階動用超時空的能力,不光引來了世界意識的關注,同樣吸引了時空總局投射的目光。
從那時候起,祂就知道了星星的存在。
“所以我和世界意識做了個交易。”
祂也蹲了下來,就蹲在星星面前,對這只恢複記憶後仍舊小小的長不大的喪屍幼崽輕聲說:“我用救世系統和世界意識交換了你,只是我們兩個都不曾預料到,命運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有趣,充滿了意外和奇跡。”
所以原本是交易過去用來拯救世界的救世系統,就那麼誤打誤撞地繫結了本為滅世而生的小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