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還領了刑部主管刑名的差事,官職不高權力大,所以,巴結他的大有人在。
不過短短幾年,後院就多了七八個鶯鶯燕燕,就這還不說那種露水情緣的。
兒子經常不回家,侯夫人罵她一無是處,進門幾年連個一子半女都沒有,並且掌家權一直沒有交給她。
她被教導的只要伺候婆婆不妥惹婆婆生氣,不管什麼原因立馬跪下磕頭請罪,因為嬤嬤說了,天下無不是之父母。
她20歲時,伯夫人的外孫女長到八歲了,小外孫也6歲了。
她藉著過年探親的時候戰戰兢兢跟伯夫人道:想要自己的孩子,結果被伯夫人呵斥她不慈。說自己的外孫外孫女難道不是她的孩子?難道沒有叫她母親?
說她是白眼狼,自己送她一場潑天的富貴,把她嫁到一等一的勳貴府裡,結果她得隴望蜀,竟把原配夫人留下的孩子不當自己親生的對待。
一通撒潑打罵,旁邊還有伺候的嬤嬤及自己的丫鬟都用指責的眼神看著她,許知意好容易鼓起的勇氣沒了,後來給伯夫人奉茶請罪,又被伯夫人訓誡一番才回到孃家。
她爹不管後宅之事,自己娘每次見她都告訴她咱們是高攀,多順著點公婆夫婿,熬著熬著日子就好了。她也以為熬著熬著就好了。
家中弟妹以為她嫁入侯府過得多風光,偶爾還去打秋風,弟弟逃學打架不學好,妹妹動不動過來讓她帶自己去賞花宴結交各府小姐。
而她的陪嫁更是沒法動用,因為兩個丫鬟都是伯府的,幫她管嫁妝。
她只要動用50兩以上的銀子,丫鬟就會問她做什麼,告訴她這些都是伯府陪嫁的,讓她要感恩,不要仗著有陪嫁就亂花銀子,幾次之後,她也不好意思再要。
平日裡就靠世子夫人的月錢和定例以及自己閑時繡的繡品維持生活,就這偶爾還要應付打秋風的妹妹,誰能想到,堂堂一等侯府的世子夫人竟靠賣繡品過活。
那幫姨娘更是隔三差五到她院裡以請安的名義耀武揚威,這個顯擺世子賞的玉釵,那個顯擺世子賞的手鐲。
婚後九年,那幫鶯鶯燕燕加起來生了六個孩子,而她從最開始被人罵一無所出,到最後被罵下不了蛋的母雞,被各房嘲笑,她已經麻木了,她不知道她的人生為什麼會是這樣。
有一次打雷下雨,她不放心原配留下的孩子,自己院裡的丫鬟都在房間躲雨,她幹脆一個人打傘去原配留下的大姑娘院子檢視。
可能是因為天氣不好,院裡門閉著,守門的婆子也不見人。所以她暢通無阻的走到房間門口,正巧讓她聽到人家主僕的談話。
“嬤嬤,我不喜歡她,她佔著我孃的位置,偏偏無所作為,連累我和弟弟整天被府裡人嘲笑,我看到她就覺得厭惡。”
“小姐,再忍忍,您也知道,如果不是她也會是別家的,到時候反而對小姐不利。
您今年十一了,再過一年等您能掌家時就讓她把伯府陪嫁的東西還給您,她帶來的都是伯府給的。
是伯夫人專門貼補您的,這些年巧慧和巧思一直把嫁妝守的好好的,她就是個樣子貨,您到時候得了銀錢底氣足足的。
有大筆嫁妝在手,讓侯夫人給您相看個好人家,你就熬出頭了,到時候滿京城也沒幾個比您富貴,比您風光的。
若是旁人來做這個侯夫人,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您真的不必在意她。”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就是個純純的大冤種。
是伯府培養出來給她外孫外孫女擋槍的。
佔住這個位置,只要是她這個傀儡坐著,他們的外孫外孫就是無憂的,至於她過的什麼樣,呵呵,誰在意?那一刻她好恨……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從小到大娘親和家人都沒告訴她遇到別人欺負怎麼辦?她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沒驚動任何人回到自己院子。
第二天,她破天荒的沒有去給候夫人晨昏定省,要知道往日裡哪怕她生病了,都會拖著病體去給侯夫人請安。
侯夫人覺得晦氣不讓她進去,她也會乖乖在外邊磕幾個頭再走。
她在床上躺了幾天,終於決定回家向她娘討個主意。
她娘聽後氣不過,去跟伯夫人理論,卻被伯夫人罵她們家是白眼狼,伯府這些年照扶他們,結果她們惦記伯府的財産。說那些陪嫁是他們給的。
許知意鼓起勇氣道:“是伯府給的沒錯,但侯府也是給了聘禮的。聘禮既然是伯府收的,那給她陪嫁也不為過。
而且,當時伯府說收我做義女,從伯府出嫁體面,怎麼我們反倒成了白眼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