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珍宜的媽媽小琴急忙抱著她安慰,張婉如看到陳珍宜便看想到小戎,也不知道他們這麼晚沒回去小戎會不會害怕?
張婉如走上前幫著小琴安慰,好話說了不少又給了一顆糖,小姑娘總算是不哭了。
這會兒肖秉文和秦良川站在門口抽煙,秦良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朋友,說道:“瞧瞧搞得雞飛狗跳的。”
小姑娘哭得也著實可憐,肖秉文也挺自責,說道:“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說這樣真能把他逼出來嗎?”秦良川又問道。
“突然襲擊確實能打個措手不及。”
“那萬一他依然能穩住怎麼辦?畢竟我們調查了這麼多年他也一點沒露出過馬腳。”
“那就只能認輸,功虧一簣了。”
聽到這話秦良川臉色也有些難看,將煙頭丟地上踩了踩,說道:“媽的,這麼多年了,眼看著有點眉目,這混蛋是真他媽能裝。”
肖秉文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也別那麼消極,這次的突然襲擊是將他逼到絕路上了,他就算再能裝再淡定,可終究是人,是人就會有複雜的人性,會有脆弱的一面,面對絕境也會亂了陣腳。”
“但願如此了。”
搜查科的工作人員搜查得很仔細,肖家每個房間,挨個挨個找,絕不放過任何可以藏匿證據的角落。所以搜查工作進展得很慢,到半夜了還沒結束。
今晚月圓,淡淡清輝灑在地上,此刻肖秉文和秦良川站在肖家後院的那株大榕樹下,榕樹茂密的枝葉和粗大的樹幹將兩人的身體牢牢遮擋,離遠了根本發現不了。
“搜查到哪裡了?”肖秉文問道。
“西南偏房那邊的,那兒是你二姑一家在住?”
“嗯。”
肖秉文眉心微擰,突然就起了私心,若是真在陳子越房間找到那倒好了。他看向不遠處那堵牆,牆根處有幾名警員在巡邏,每兩人替換一次輪班,二十分鐘之後警員會換班,警員換班時會放鬆警惕,那是個不錯的機會。
那人如果可以在和盛味業工廠倉庫的工人輪班時找到機會潛入進去,那證明他深諳見縫插針之道,而且他對肖家的佈局很熟悉,即便鋌而走險也有極大可能全身而退。
那麼肖秉文便給他見縫插針的機會,當然也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又抬腕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鐘。
“你說他真會出現嗎?”即便作為刑警的秦良川也沒多少把握。
“不知道,但所有出路都堵死了,只留了這一線。就像圓桶的豁口,被困的魚要逃出昇天,只能從這豁口出去,沒得選擇。他雖為人謹慎,但有時候太謹慎了也是缺點。”
秦良川點點頭,抬腕,“還剩五分鐘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裡緊張凝重的氛圍也越來越濃,沒人再說話,只聽得入秋之後幾聲蟲子的悲憫,在寂靜的夜色中更顯哀婉。
五分鐘很快過去,兩名新的警員過來開始交接。肖家後院的燈光並不太亮,也不能照亮所有角落,秦良川和肖秉文一人負責一邊,觀察著兩側的牆院,兩人目力都極好,即便有些光線照不到的角落也能清晰視物。
警員交接要先說一下情況,客氣的還會發支煙。不過交接也就幾分鐘時間,眼看著警員交接快完成,兩邊院牆卻依舊沒動靜。
肖秉文面色越來越凝重,其實也怕這一次又是功虧一簣,那空空的院牆讓他心裡像墜了大石一樣沉重,就在這時只聽得旁邊秦良川道:“來了。”
肖秉文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那牆根陰影處有個身影從牆院裡面爬出來。看得出來他很熟悉肖家的佈局,而且手腳輕盈,即便手上提著重物也是落地無聲。爬得這麼熟練,來自於從小到大沒少爬牆的經驗。
獵物落網,可肖秉文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即便離得遠,但從身形上他已判斷出那人是誰。
那人影爬下院牆,看了一眼交接的兩人沒注意到他,正要開溜,秦良川及時站出來呵斥一聲,“給我站住!”
交接的警員聽到這聲音立馬提高了警惕,這才看到那藏在牆根處的人影,自然是二話沒說就向那人追去。那人見狀下意識要逃,可腿腳哪裡快得過長期訓練的警員,沒跑兩步就被兩名警員按在地上。
肖秉文和秦良川走上前,那兩名警員已將這人抓了起來。肖秉文看清他的臉,雖已在意料之中,可看清真是他,依舊讓他難以置信。
“這不是肖瑜大哥嗎?”獵物落網秦良川也鬆了一口氣,語氣便不自覺帶了幾分調侃,“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肖瑜倒也是鎮定,表情不見被當場抓包的慌亂,他道:“嗐,我有個相好,打電話過來非得讓我給她送點東西過去,女人嘛鬧起來確實很煩,我都跟他說了走不開還不依不撓的,家裡座機一直響個不停,我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哦?”秦良川挑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袋子,“這是你給她送的東西?什麼東西?”
“就幾件衣服?”
“衣服?”秦良川懷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相好大半夜打電話給你鬧,就是要你的衣服?”
“我那相好脾氣怪得很,不抱著我的衣服睡不著。”
秦良川沒說話,直接沖他伸出手。肖瑜沒辦法,只能將袋子交上去。秦良川翻了一下,“還挺多的,不過這都入秋降溫了,你怎麼還給她帶夏天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