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了,計程車的生意會好一點,梁建英看了一眼窗外,說道:“下雨了也去跑車?”
梁文平道:“下雨了打車的人才更多。”
自從那一次梁文平嫁禍張婉如被肖秉文當眾修理了一番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一蹶不振,甚至都不敢出門。
他在家裡頹廢了很久,不過這段時間雖頹廢倒也讓他認清了自己,他要考公務員是無望了,這麼大個人了再窩在家裡不像話,他便想著要去跑計程車。
他爸他媽一直對他挺頭痛的,一方面作為對最小的兒子的偏愛,他想考公務員就讓他考,也支援他,可一方面面對旁人的流言蜚語又覺得他這麼大個人了整天窩在家不像話,又對他怒其不爭。
這會兒見他想主動找個事做,立馬幫他張羅,找了許多關系幫他找了個計程車公司讓他進去。梁文平從此便做起了計程車生意,倒也不是跑一整天,就上班下班時間去跑一下,賺的錢也足夠養活自己,雖然賺的不多,但家裡人對他也安心了。
梁文平將車子開出去,一直在通遼街附近轉悠。
張婉如下班出來才發現在下雨,夏日天氣多變,有時候說下雨就下雨,出門時她忘了帶傘。去公交站還有一段路,張婉如便想著打量計程車。
下雨天打車的人多,張婉如站了好一會兒也沒打到一輛,好不容易有一輛空的計程車開到身邊停下,生怕被別人搶了先,張婉如想也不想立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師傅,麻煩去一下小青蛙游泳館。”
小戎在那邊學游泳,張婉如先去接他。
駕駛坐上的梁文平像是才認出她一樣,說道:“張婉如,是你啊?”
張婉如這才看清開計程車的是梁文平。張婉如和肖秉文已經搬出肖家老宅很久了,也不知道這梁文平是什麼時候當的計程車司機。
想著上次梁文平嫁禍她的事情,這會兒見到了多少有些尷尬,不過都坐上車了,再下去不免顯得刻意。張婉如便也面色如常應了一句,“沒想到是你,你什麼時候當起計程車司機了?”
“快半年了,既然都是熟人我就不打表了。”
梁文平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語氣客氣得不行。別人都這麼客氣了,而且事情也過去這麼久了,張婉如也不想翻舊賬,便道:“那不行,還是打表吧,你要不打表我就不好意思坐了。”
梁文平也沒掙,道:“那行吧,去小青蛙游泳館是吧?”
雨越下越大,街上行人和車子也多了起來,大雨傾盆而下卻並未降一降暑氣,反而讓整片大地像蒸籠一般。下雨和悶熱讓大家都變得很焦躁,外面不斷傳來輪胎打滑聲和司機間的咒罵聲。
張婉如也感覺莫名的焦灼,不過小青蛙游泳館距離這裡不算遠,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接到小戎了。
“你還沒吃飯吧?”前方梁文平問了一句。
張婉如以為是因為堵車他無聊著就隨口閑聊一句,也沒當回事,敷衍著應了一聲,“還沒。”
“那先去吃點東西吧?”
“不用,小戎還等著我呢。”
“先吃點吧,去高中附近那家餛飩館怎麼樣?我記得你挺愛吃那家的餛飩。”
張婉如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這話聽著就不像閑聊了。張婉如詫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用,那邊太遠了。”
“也不遠,還沒出城呢!”
車子開到紅綠燈處,本來是要直行的,梁文平卻打了個轉,車子直接掉頭。張婉如見狀,那股焦灼感更甚,她急忙問道:“你要去哪兒?”
“去吃餛飩啊,就高中校門口那家,你以前常去的。”
“……”
張婉如試圖在他身上找出開玩笑的痕跡,可看著眼前越來越偏的路,梁文平是給她來真的,他真要帶她去高中附近吃餛飩。
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這個人有病,莫名其妙的,突然要送她去吃餛飩。
想到他們之間的過節,張婉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盡量讓自己冷靜,說道:“我現在不餓,你還是先送我去小青蛙游泳館吧。”
“你放心小戎不會有事的,游泳館裡那麼多人你還怕他丟了啊?吃一碗餛飩也要不了多久。”
路線越來越偏,車子也沒有停下的打算。張婉如突然有些後悔了,方才上車看到司機是梁文平就應該直接下車,畢竟兩人本來就有過節不是嗎?
也是看他那麼客氣的,那事兒也過去那麼久,再加上這個天氣打車也不好打,一時著急去接小戎便沒想那麼多,誰知道這梁文平會突然發瘋,上次肖秉文給他的教訓他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