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肖記的醬油包裝和貼標卻需要在和盛味業的工廠完成,所以一般都是肖記那邊製作好了一批貨密封送過來再包裝。而送貨這件事一直都是陳子越親力親為,就怕有個差池。
倉庫裡卸貨的工人會經過嚴格檢查,倉庫外面有兩防安保,一防是保安一防是門口的檢查人員,每經過一防都會被檢查一次。
不過陳子越作為肖總的親戚,也不排除他們會看在肖秉文面上對陳子越放放水。
這麼一說,陳子越似乎也有嫌疑。不過肖秉文卻想得更遠,他道:“也不止陳子越,有倉庫鑰匙的人也有嫌疑,比如老於,比如……”肖秉文將目光落在小孫身上。
小孫作為肖秉文的秘書,在工作上是跟肖秉文最親近的人,作為總經理肖秉文自然也有倉庫的鑰匙,不過這把鑰匙是由小孫幫忙管理。小孫對上他的目光頓時嚇得一激靈,連連擺手道:“肖總明察啊,那段時間我一直跟在你身邊,哪裡有機會啊?”
小孫臉色白成一片,嚇得渾身都在打哆嗦,肖秉文道:“我就只說有這個可能,又沒說一定就是你。”
“絕不可能是我!肖總我忠心耿耿跟了您這麼多年,您怎麼能懷疑我呢?”
肖秉文笑了一聲也沒多做解釋,只說道:“卸貨的那些工人也得查查,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小孫一臉緊張看了他一眼,拿不準肖總是真懷疑他還是逗他玩的。不過讓他繼續查,應該也是要繼續用他的意思吧。小孫自然不敢再多言,應道:“好,我這就去辦。”
小孫離開,肖秉文點了一根煙來抽,那段時間小孫確實一直跟在他身邊,看上去似乎真沒機會。可小孫也不是時時刻刻跟著,就比如晚上下了班之後趁著別人沒看到他偷偷潛入倉庫也不是不行。
更何況小孫幹了這麼多年,倉庫的佈局,他很清楚。雖然倉庫外面設了兩防,不過如果精準把握這兩撥人的換班時間再摸進去也不是不行。
但小孫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讓小孫調查別人的時候他也默默調查過他。小孫身份很幹淨,也沒發現他跟別的競爭公司有來往,他花費這麼大心思搞出這些事,他想不出他的動機。
當然,如果有倉庫的鑰匙就有嫌疑的話,那他倒是還想到一個人。
肖瑜。
工廠擴建,他公司裡人手不夠,讓肖瑜來幫過一段時間的忙。那段時間換倉庫,也是由肖瑜負責的,不過倉庫換完之後肖瑜就把倉庫鑰匙還回來的。但不能保證他會偷偷配一把,而且肖瑜在工廠呆得時間也挺久,換倉庫的這事兒更是親眼見證的,他清楚倉庫的佈局,自然也知道倉庫外面的保安和檢查人員的換班時間和制度。
這麼一看,肖瑜也有嫌疑。
所以,老於,小孫,陳子越和肖瑜,還有在倉庫卸貨的搬運工人,應該就是這些人中的其中一個。
不過相比較而言,雖說陳子越和肖瑜是他的親人,但他覺得他們比其他人更有嫌疑。而這兩人之間又以陳子越的嫌疑更重,畢竟遺書的事情他和肖二姑那邊有一定的經濟糾葛。尤其毒醬油這件事還發生在肖家二老離世不久。
大概在事情發生的十天之後肖秉文回來了,那天夜裡,張婉如聽到門鎖扭動的聲音,聲音很小,能感覺到來人故意放柔了動作。但這段時間張婉如睡眠淺,一點輕微的響動她就醒了。
這半夜了,誰還會用鑰匙開門?是不是肖秉文回來了?張婉如下床檢視,從臥室到客廳幾步路的距離,內心卻漫過多種情緒,不安,擔心,期待,心髒砰砰砰快得像是要跳出來。
直到她看到客廳裡的肖秉文,像一塊石頭落了地,所有焦灼的情緒漸漸平息。不管怎麼樣,他總歸是回來了。
鬍子看上去已經很久沒刮過了,在他下巴上繞了一圈,身上的衣服倒還是周正的,不過因為鬍子拉渣,那一身周正的衣服也不免透出幾分狼狽。
這模樣竟看得張婉如有些心疼。
“你回來了?”張婉如心情很複雜,看到他回來心裡是驚喜的,可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又擔心。
“回來了。”肖秉文應了一句,沖她笑笑,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好久沒洗過澡了,我先洗個澡,你回房等我。”
“好。”
張婉如乖乖回了房,內心卻安寧不下來,目光時不時焦灼往門口望一眼。肖秉文再進來時鬍子刮幹淨了,很放鬆的只穿了一條大褲衩,這是他在家時的日常穿著。
肖秉文手上拿著毛巾擦了擦頭發,清爽的碎發被他擦得半幹,這麼一收拾,看著倒比方才精神了一些。
他隨後將帕子搭在椅背上,走到床邊坐下,也沒說話,微笑著沖她伸出手,張婉如急忙向他湊過去,卻等不及似的,他遠遠的就伸了長臂將她身體一攬,動作輕巧而幹淨利落,直接將她抱在了懷中。
“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們公司出事了,是真的嗎?”張婉如問道。
“嗯。”
張婉如心頭一咯噔,“所以那毒醬油真的是從你們工廠出來的嗎?”
“這件事是我沒把好關。”
“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