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如靠在他懷中,雖然很累,不過一時半會兒還睡不著。兩人恩愛一場,心裡怨氣散了些,不過想著那些話依舊覺得委屈,張婉如是個不想讓自己委屈的人。
所以臨睡前她沖肖秉文說道:“我今天路過前院,看到大伯母和幾個本家長輩在打麻將,她們當時正議論我,我剛剛路過就聽到了。”
肖秉文已有了些睏意,聞言心不在焉問道:“議論你什麼?”
“她們說我嫁給你是母憑子貴。”
“嗯?”
肖秉文頓時睏意全無,瞬間清醒大半,不甚明亮的光線中對上張婉如一雙清亮的眼。
肖秉文臉色有些難看,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些人真會嚼舌根,別聽她們胡說,什麼母憑子貴?你本來就是大富大貴的人,你還需要憑誰嗎?我和你兒子都沒資格讓你貴,你的福氣是你自己的。”
張婉如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不管是他說的那句“你本來就是大富大貴的人”還是他說話的語氣,都將她安慰到了,心情好了些,她又問道:“那你娶我不是因為小戎?”
“當然不是,就算有,小戎也只佔很少一部分原因。”
“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
“你願意。”
這話聽得張婉如雲裡霧裡的,“我願意?”
“你願意讓我負責。”
“……”
張婉如瞭然了,願意讓他負責,對於那場意外。也是,肖秉文一直對這件事自責內疚,也說過要補償她。雖然這件事錯不在他,但他還是願意為她負責,他有點大男子主義,該扛的事絕不退縮。
肖秉文是真來氣,別人這麼說他媳婦兒,誰聽了不來氣,所以他又安慰道:“你別聽別人胡說什麼母憑子貴的,我反而很感謝你願意嫁給我,明白嗎?”
張婉如知道他感謝是因為她嫁給他讓他有機會彌補他的愧疚,但著實也被他安慰到,她靠在他懷中,應聲:“好。”
第二日張婉如去到公司之後就將廣告的事情跟袁雯說了一下,袁雯也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兩人便著手弄宣傳單,又找了印刷廠將宣傳單印出來,等傳單印出來之後就可以嘗試一下去大街上發傳單看看有沒有效果。
下午下班張婉如特意下了個早班,小戎今天第一天上學前班,換了新學校,張婉如答應過他早點去接他。上了車,張婉如問他:“今天上學第一天,感覺怎麼樣?跟幼兒園有什麼不同?”
“老師更嚴格一些。”
“那肯定的,學前班上完就得上小學一年級了,肯定不會像幼兒園那麼放鬆。同學呢?有認識新同學嗎?”
小戎搖搖頭,張婉如道:“沒事,今天才第一天,以後還有時間慢慢認識。那有跟同學說上話嗎?”
張婉如知道小戎性格內向,在開學前告訴他對新同學要熱情一點,就算沒那麼快交到新朋友,但能跟新同學說上話也是好事。
小戎想了想說道:“說上了。”
“啊?”張婉如挺驚喜,“說什麼了?”
小戎想到他的同桌,那時候剛上課,老師讓把雙手交疊在課桌上放好,大家都照做,同桌雖然也照做,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哭了起來。
哇哇哇的,震得人耳膜疼。其實這不是小戎第一次看到他哭了,就剛來的時候老師分好了座位他就哭過,這會兒又哭。
“嗚嗚嗚,我要媽媽,我想家,我要回家。”
一屋子的小朋友都向這邊看過來,老師也走上前詢問,男孩卻一味哭,哇哇哇哭得煩,肖楚戎實在沒忍住,便說了一句:“別哭了。”
男孩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一嗓子居然還挺管用,他立馬就收了哭聲。
張婉如聽他說完,欣慰道:“小戎還知道安慰同學嗎?”她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子,“有進步。”
小戎想著他當時的語氣應該不算是安慰,因為他明顯感覺那男孩轉頭看他時身體不自覺瑟縮了一下,目光也怯生生的。
至於為什麼男孩會停了哭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喜歡聽到媽媽的誇獎,便也沒有糾正。
兩人回家路過前院,卻見前院那龍吸水的噴泉邊站了幾個人,是昨日路過這裡看到的打麻將幾人組,除此之外還多了個肖秉文。
張婉如看到肖秉文有些意外,他今天回來這麼早嗎?
此刻肖秉文正在院中跟其他人說話,距離有些遠,不過肖秉文這會兒氣勢迫人,聲音也像是有穿透力般落入別人耳中,雖離得遠,張婉如也聽到了。
“雖說你們是長輩,不過長輩也該有長輩的樣子,哪裡有長輩在背後嚼小輩舌根的。我和婉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是什麼母憑子貴。”
肖秉文這話說得極不客氣,而且還是面對一眾長輩。這幾人臉色有些難看,被一個晚輩當面指責,實在下不來臺。可畢竟又是自己做過的事情,她們昨天確實在這兒議論過張婉如,正好還被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