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文字以為她有問題要問他的,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她開口,本來還擔心她誤會,不過她看著並不好奇,反而讓他不太痛快。
肖秉文索性主動沖她道:“我有個戰友叫周鵬,在部隊的時候跟我關系很好,有一次出任務,他為了救我犧牲了。”
張婉如覺得很奇怪,他為什麼突然跟她聊到他的戰友了。
肖秉文接著道:“那位林小姐就是周鵬的未婚妻,當年周鵬離世前囑託我照顧她。她這次過來是跟我借錢來的,借了兩千塊,我答應了。我們是夫妻,借錢的事兒我該跟你說一聲。”
原來如此,原來林小姐是他戰友的未婚妻,不是他的相好啊?想到那張合照,因為合照上他就只認識肖秉文,便以為女孩站在他旁邊就跟他有關系,其實女孩另一邊也是一位軍人,大約就是他口中那位周鵬?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肖秉文這話她竟莫名鬆了一口氣。她這才意識到她好像確實在意,在意女孩跟肖秉文的關系,為什麼會在意呢,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了各種原因成為夫妻,那這些原因中唯獨沒有感情。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在意起了肖秉文曾經的感情情況,就比如肖秉文給她送花買口紅的時候,她就會想著他給以前的相好是不是也買過,不然為什麼這麼熟練?
就比如看到這位林小姐,她懷疑她是不是肖秉文的相好,竟然還找上門來。
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在意這些幹什麼,兩人又不是因為感情在一起,她最沒必要在意的就是肖秉文的感情,只要好好把日子過走就行了。
可是現在她很明顯感覺得到,她就是在意。
所以,張婉如又問道:“她經常找你幫忙嗎?”
“也不經常,一年找個一兩次。”
“你……都幫過她什麼?”
“幫她開過一個店鋪,時不時借一些錢給她。”
聽到這話張婉如微微蹙了蹙眉,她試圖去理解肖秉文和周鵬的戰友情,周鵬為救他犧牲,肖秉文欠了他巨大的人情,周鵬臨終所託,肖秉文照顧林小姐也是應該的。
但是又給錢又幫忙開鋪子的,張婉如感覺自己也挺小心眼,幹嘛去計較這個啊?這是肖秉文對周鵬的承諾,他做到這些不就證明他是有情有義的人嗎?
在這件事上她確實沒說話的餘地,即便心裡有些不舒服。這畢竟是肖秉文欠的人情。
“不過我也跟她說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她。”肖秉文又道。
張婉如一臉詫異看向他,“為什麼?”
“我照顧她,實際上是幫周鵬照顧她。可她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她有了自己的生活,站在周鵬的立場也該放下,畢竟已經輪不到周鵬來照顧。更何況我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也有自己需要照顧的人。人的精力有限,我的精力只能用來照顧需要我照顧的人。”
已經結婚生子了啊……張婉如竟又莫名鬆了一口氣。
“你覺得我這個決定如何?”肖秉文又問道。
“雖然說這是你對戰友的承諾,我不應該過問,不過你說得也對,她既然已經結婚生子,就算是站在周鵬的立場也輪不到周鵬去照顧了,更何況你呢。”
肖秉文笑了笑,“你滿意就行。”
張婉如蹙眉,什麼叫她滿意就行啊?搞得她好像審核員一樣?審核他的每個決定?
小戎馬上就要開學,而張婉如和袁雯一手創辦的品牌專賣店也即將開業。開業那天袁雯專門請了鑼鼓隊來助興,張婉如也收到了肖秉文送來的開業花環。
忙活了這麼久,前期一直在投入,如今也算是迎來回報的時候了。張婉如和袁雯對於未來都充滿了期待,然而現實的赤裸卻給她們當頭一棒。
開業當天,因為鑼鼓隊的作用,確實吸引了不少顧客進專賣店選購,營業額也出乎兩人意料。不過從第二天開始營業額就斷崖式下跌,之後的一個星期越來越少。這麼下去別說賺錢了,不賠本都謝天謝地。
兩人開始著急起來,立馬分析了問題所在。首先專賣店開的位置在某條商業街,而且就在百貨商城對面,人流量是絕對不會少的。其實店員在開店前張婉如培訓了她們很久,也不存在不會招攬顧客的問題。然後就是衣服質量,開業當天賣出去了一批,也沒接到任何顧客反應問題,所以也不存在質量問題。那麼是價格問題嗎?她們衣服的定價確實是偏高的,但他們的定位就是職場上有一定收入的女性,而且這條街上的都是品牌商店,能逛的起這裡的人,消費水平都不低。所以她們的店的消費水平並沒有超過這個地段平均水平。
分析來分析去,兩人都沒分析出問題所在,為什麼吸引不了顧客進來。
眼看著一天比一天低的營業額,張婉如覺得挺受打擊的。心不在焉上了公交,心不在焉下了車,心不在焉走進肖家老宅的大門。在路過前院的時候屋簷下有一群人坐在那裡打麻將。
其中一個就是大伯母梁建英,另一個是肖二姑,剩下的兩個張婉如看著面熟,應該是肖家本家的親戚,就住在附近的。
都是長輩,張婉如本來想上前打個招呼的,聽到幾人的談話,她腳步瞬間頓住。
其中一個本家的親戚問道:“話說秉文家媳婦是做什麼的啊?我看她每天早出晚歸的,有人說是踩縫紉機給人做衣服,又有人說開了個店,她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梁建英道:“反正啊差別也不大,你就當是個賣衣服的就好。”
“哎喲賣衣服的啊。”另外一個本家親戚接話,“也不知道秉文怎麼想的額,放著好好的大學生不要,娶一個賣衣服的。”
“誰說不是呢!”之前說話的本家親戚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