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她意料,她失蹤了幾天再回到家,家裡卻格外平靜。他們沒有報警,甚至張國棟還數落她一番,說她不懂事她任性,都高三了還玩離家出走這一套,質問她這幾天去哪裡遊玩,還讓他們擔心。
他們擔不擔心不知道,但是她失蹤了這麼幾天,他們竟然從未想過她遭遇危險,覺得她是任性離家出走去玩了?
當時一氣之下,她為自己爭辯,告訴他們她根本不是去玩,她是被綁架了。她把身上的傷給他們看,張國棟壓根不信,還訓斥她,說她為了狡辯給他們做這出戲。
他們也是她的親人呢,可壓根不信她。她對親人很失望,連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所以她對任何一段親密關系都不報任何期望。
她離開,在外面孤身一人,她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根本沒興趣建立一段親密關系,不管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
因為總會讓她失望的。
直到那場夢,她回到了這裡,為什麼會回來呢,因為夢中那本小說寫到了肖楚戎對母愛的渴求,她的經歷告訴她建立一段親密關系是無足輕重的,親情也沒那麼重要,可是她發現在肖楚戎那裡並不是。
因為缺失母愛導致他性格缺陷,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所以她回來,肖楚戎需要母愛,她作為母親這是她欠他的,也僅此而已。
和肖秉文之間也沒抱什麼希望,本來也是為了孩子,為了避免未來悲劇的發生。
真是奇怪,她和肖秉文建立起來的親情看上去脆弱不堪,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只是因為有個意外來的孩子,像極了半路夫妻。
可為什麼肖秉文卻真的把她當成一家人,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信。
已經做好了這一輩子就這麼過日子的準備,可是現在才發現和肖秉文建立一段婚姻好像也不是壞事。
她被真正當成了家人尊重保護。
他真的給了她太多意外。
情緒翻湧,她一時無言,只是下意識想跟他靠得更近,一步,一步,一步,他曾也向她一步步走來,可面對他的靠近她下意識的反應是抗拒。
而現在,竟換做她一步步向他靠近,走到他跟前,好像還不夠,她雙手貼上他的胸口,將臉也貼上去,幾乎將整個人都和他貼在一起。
肖秉文對於她的動作很意外,這段時間她對他的態度確實有改變,也曾主動向他靠近,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種彌補,總覺得作為夫妻她抗拒他是虧欠。
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得這麼直白,肖秉文很疑惑,問道:“怎麼了?”
“謝謝你,你這麼信任我。”
“謝謝?就因為這個?”
張婉如抬頭向他看去,他表情確實費解,而且滿眼都是“就這?”
張婉如笑了笑,“嗯,就因為這個。”
“才多大的事兒啊?”
他好像挺喜歡說這種話,沒事兒,小事兒,多大的事兒。好像什麼事在他這裡都不是事,偏偏又不會讓人覺得狂妄,反而還挺給人安全感的。
張婉如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他的眉眼,他的鼻子和唇,是眼光變了還是心態變了,越看越覺得他確實長得帥,賞心悅目,悅到了她的心坎裡。
又想到那日,在廣場上,他端著槍,身姿挺拔,連珠炮一樣例無虛發,給她贏回來那隻長耳朵毛絨兔。
心頭一時悸動,張婉如竟沒忍住,忽地踮起腳,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
肖秉文仿若被電了一下,在片刻的愣神之後,一雙鋒利探究的眸子落在她臉上,臉上也帶著幾分緊繃。
“你……在做什麼?”
張婉如一時也拿不準他這表情,她道:“好像太冒昧了一點。”
“……”
漸漸回過味兒來的肖秉文,眼底升起了一點亮色,他微挑眉,“親我?”
嗐!幹嘛把這話問出口?搞得張婉如越發不好意思了。
“那啥……”張婉如想故作自然退開,不想他似乎預判了她的動作,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她一臉疑惑向他看去,就見肖秉文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剛沒注意,你再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