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身形佝僂,身著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臉上皺紋縱橫,雙眼渾濁卻透著溫和,怎麼看都是個平凡無奇的海邊擺渡老人。
實在不能把他跟魔神聯絡在一起。
不過,越是不可能的,越有可能是事情的答案。
大郎此刻還蹲在地上,哄著格魯特,突然感覺有人扯自己。
抬頭一看,發現是李萬基。
“咋了?”
大郎突然發現李萬基神色罕見地認真,然後起身跟李萬基並肩站立。
“老先生,你認識我這寵物?” 李萬基開門見山。
老翁聽聞,微微嘆了口氣,“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為什麼這麼認為?
恐懼惡魔在魔神戰爭後就被封印了,它留下的寵物蛋,卻對這老者表現出特別的親切。
一定有問題。
魔神戰爭後過了那麼多年,久到後來冊封的神都隕落了。
能從那個時候活到現在的人物,還能有誰?
李萬基緊了緊手中的樹枝,沒有回答老翁的問題,而是再次問:
“您和我的寵物,是舊相識?”
老翁緩緩抬起那佈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格魯特的腦袋,眼神中滿是追憶。
他點了點頭,“沒錯,我和它是舊相識。”
大郎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啊?你跟它認識,你是魔、魔神?”
老翁苦笑著點點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怎麼稱呼都無所謂了。”
大郎慌忙地掏出長弓,雙手微微顫抖,箭頭直指老翁,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顫:
“臥槽,鐵子,咱們流年不利,在最後關頭碰上硬茬子了!”
李萬基抬手輕輕按下大郎持弓的手臂,目光始終沉穩地落在老翁身上,神色平靜且篤定。
他心裡清楚,若這老翁真有惡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便絕無可能安然無恙,更別提此刻這般交談。
“大郎,先別慌。”
老翁面對大郎的戒備,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和的笑容,絲毫沒有因被武器指著而動怒。
他微微攤開雙手,以示自己並無攻擊之意,語氣平緩地說道:“小哥莫要緊張,我一個糟老頭子如今早已沒了當年的威風,若真有惡意,又怎會與你們這般細語交談?”
大郎聽了老翁的話,微微一怔,手中的長弓不自覺地放低了些許,但依舊保持著警惕。
李萬基則目光堅定地看著老翁,說道:“老先生,魔神之名太過震撼,我們實在難以輕易釋懷心中戒備。您既有這般身份,如今對我們示好,想必另有緣由,還望您坦誠相告。”
老翁大笑:“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苟且之人,哪有什麼貪圖。”
李萬基直言不諱:“您是哪位魔神?”
老翁擺擺手,“過去的事兒就休要再提了。”
不提?
怎麼可能不提!
十二主位魔神作為遊戲裡的終極 BOSS,呃…… 也許對真神痛下殺手的另外一個真神,才是終極 BOSS。
即便如此,主位魔神最起碼也是明面上的終極 BOSS。
要不是李萬基現在實力不夠,早就出劍了。
他才不會信老翁這套說辭。
於是再次發問:“我兄弟倆初來此地,機緣巧合碰到您,要離開時,又恰好在找傳送陣的當口撞見您。這天下哪有這般多的巧合?難道不是您特意在等我倆?”
老翁苦笑,嘴角微微下撇,帶著無盡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