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經在樓下淋了許久了,生怕沒淋透,翻來覆去的淋。
有一些,則是新加入的生面孔。
林初仔細觀察著外面的情形,很快,她視線在一個地方停頓。
對面樓棟的門前,出現了一個人。
他舉著一把傘,抵擋著外面飄落的雪,手裡拿著一個盆子,挖了一盆門前的積雪。
隨後,他收起傘,將傘面上的雪抖落幹淨,匆匆回了樓裡。
有仰面者跟林初一樣發現了他,出聲沖他喊:
“老趙,你怎麼不來淋雪啊?”
那人回頭瞥了喊他的人一眼,“我不淋,愛淋你們淋。”
林初看到,那個叫老趙的男人頭和臉都被口罩和帽子武裝了起來。
就連耳朵上都戴了防寒耳罩。
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和那些裸露著五官,仰頭迎接雪的那些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或許,這個世界,已經自動分為了兩派人。
一派是相信淋雪可以耐寒的,另一派則是完全不相信這個論調的。
老趙端著他裝滿了雪的盆子,匆匆離開了。
在他身後,那些仰面者都不由搖頭。
“老趙那家夥,太倔了。”
“人家清高唄,高階人民教師,女兒又是高材生,覺得我們是被洗腦了。”
“人家老楊家的兒子不也是高材生,他們兩口子不也跟著淋雪。”
樓下的人正議論著,突然,對面的2樓開啟窗戶。
“嘩——”
一盆冒著白氣的熱水從樓上潑了下來,淋到了樓下不少人的頭上。
許多人痛苦地捂著腦袋。
“再編排我閨女,我要你們好看!”
一道潑辣的女聲傳來,樓下響起了又痛又氣的叫聲。
很快,那些被澆到熱水的仰面者,就都回家了。
實在不是他們不想繼續淋,是頭太疼了。
那種疼痛,林初不久前才體會過。
她的視線盯在對面2樓的窗戶上。
她看到,潑水女人身後,剛剛進屋的那個頭臉武裝得非常嚴實的男人,不是老趙是誰。
只不過……
那個女人,真的是為了罵那些人,才潑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