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便是原主娶的妻子,兩人成親第二日便赴任,甚至都沒來得及圓房。
一路上都是新婚妻子陶氏陶樂薇照料病體。
方才她口中的李師爺原本是同村私塾夫子,因為赴任要帶自己的班子,李夫子便成了李師爺,對方攜家帶口跟隨。
振兒本名紀振,是原主大哥的二兒子,小時候生病發燒成了啞巴。
原主赴任特意帶上這個佷兒,也是想幫他謀個前程。
怪不得原主反復強調,請他幫忙照顧好家人,這些人對原主極好。
原主應該還去了他那個世界。
可惜他運氣不好,自己被車撞死,確實沒有回轉餘地,眼睜睜看著屍體被葬到公墓裡。
就算這樣,對方沒有惡言,只是請自己幫忙照顧家人。
紀楚深深嘆口氣。
“藥煎好了。”一個中年蓄須男子推門進來,身上是普通棉布衣裳,他應是不常做這樣的事,手還有點抖。
這就是李敬源李師爺,今年三十三,考上秀才之後再無寸進,能當隨行的師爺已經是好出路了。
旁邊的啞巴接過湯藥,眼神焦急。
十七歲的佷兒紀振。
血脈親人,擔憂不會作假。
再看看身邊的妻子,紀楚捏著鼻子一口氣吃了湯藥,強行壓了壓,又吃了口一直溫著的熱粥。
吃,不管什麼都吃。
只有養好身體,才能完成原主的心願,才不會辜負身邊的人。
紀楚緩口氣道︰“今日什麼日子了。”
原主病的昏昏沉沉,並不知時日。
但他記的,原主必須在十一月初二之前到任,否則便是超時,到時候還要稟告知府,朝中會降罪於他。
最嚴重的,甚至還會撤職。
八月考完試,九月出發,走三四千里路赴任,十一月初二要到任上。
這病的真不冤枉。
“回大人,十月二十八。”李師爺恭敬道。
還有四天。
“距離安丘縣還有多遠。”
“此地店主說,馬車差不多三日。”李師爺繼續答。
陶氏跟啞巴佷兒立刻搖頭。
不行,不能趕路。
相公,四叔好不容易緩過來,真的不能繼續趕路了。
紀楚知道他們擔憂,稍稍搖頭,對李師爺道︰“明日一早便啟程。”
他身體在逐漸恢復,而且他心緒平靜,並不會像原主那樣憂思過度,故而只要養病即可。
原主辛辛苦苦走了這麼遠的路,不能在臨門一腳出差錯。
李師爺猶豫不定。
他同樣擔憂縣令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