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知翎深吸一口氣,抬手推開寢宮的門。門剛一開啟,一隻水晶杯子便如炮彈般迎面飛來,緊接著,昆川憤怒的吼聲在屋內回蕩:“本王說了,不吃,都給我滾出去!陌夙那個逆子了?讓他來見我……”
“陛下……”
末知翎輕輕的喊了一聲,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隨著一陣腳步聲,邋裡邋遢的昆川便出現在了她面前。
眼前的昆川,全然一副荒廢到極致的模樣。只是半日未見,他的頭發便猶如一團雜亂無章的枯草,肆意地糾結在一起似乎許久都未曾清洗,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令人作嘔的灰暗色澤。
他身上的衣裳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領口處的扣子掉了幾顆,使得領口大敞,露出因終年荒淫無度而瘦骨嶙峋且面板鬆垮的胸膛。
饒是自己也在逃亡的路上,看到昆川這幅樣子末知翎還是忍不住的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嫌棄之意。
“阿翎?” 昆川瞪大了眼睛,看清來人是末知翎後,臉上瞬間湧起一陣驚喜。
他幾步小跑過來,急切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他還警惕地往門外瞟了瞟,眼神裡滿是擔憂,生怕被陌夙的眼線瞧見末知翎的身影。
“陛下,我是來帶您出宮的。” 末知翎一邊說著,一邊將昆川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快速地向他說明瞭自己的來意,隨後便詢問他是否知道什麼能出宮的秘密路線。
昆川聽後,面露猶豫之色。末知翎見狀掩下眼中的恨意,立刻朝門外喚了一聲,阿成閃身進來,末知翎向昆川引薦道:“陛下,這是我之前招攬的護衛,他精通隱匿之術,有他護送,我們定能悄無聲息地離開,不會有人察覺。”
在末知翎的示意下,阿成立即施展技能,身影瞬間變得模糊,隱沒在空氣中,片刻後又再度現身。
見到如此神乎其技的技能,昆川終於心動了。
既然有機會逃離這被禁錮的王宮,怎麼都得拼上一拼。
他急忙跑到床榻邊,蹲下身子,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陳舊的木盒,開啟後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遞到末知翎面前,手指在地圖上一處蜿蜒的線條上點了點,說道:“看,這條小道是歷代國王密不外傳的逃生通道,從這兒走,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接著,他又跑回去,將象徵自己身份的印章、玉佩還有一些金銀財寶等物件一股腦兒地塞進納物戒裡,然後急切地招呼著末知翎趕緊出發。
昆川興奮地從末知翎身邊快步走過,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突然一僵,“撲通” 一聲,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母親,他這是?” 阿成驚訝地看向末知翎。
末知翎緩緩抬起手,只見一根泛著寒光的銀針在她指尖閃爍。“放心吧,我只是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並無殺他之意。”
“為什麼?” 昆川瞪大了眼睛,滿是憤怒與不解,惡狠狠地盯著末知翎。
末知翎蹲下身子,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輕聲說道:“陛下,三人同行目標總歸比兩人大。您若真心愛我,應當理解我的做法,對嗎?”
“他會殺了我的,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在這等死啊!” 昆川帶著哭腔喊道。
末知翎神色平靜,不為所動,說道:“陛下,那小子對我的恨意更深,我離開也是為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您放心,我出去後定會找人來救您。”
末知翎緊緊攥著地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拉著阿成朝著密道入口奔去。就在她準備一頭紮進密道時,阿成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攔住了她,神色凝重地說道:“母親,先別急,我先進去探探情況。”
末知翎微微點頭,阿成身影一閃,迅速沒入密道之中。阿成走後,末知翎迅速躲進旁邊的灌木叢裡。躲好之後,她抬眼打量著那隱秘的入口,周圍荒草叢生,寂靜無人,顯然是沒人知道這個地方。
一股喜悅湧上心頭,末知翎暗自思忖:這老家夥,臨死了終於靠譜了一回。
沒過多久,阿成匆匆折返,向末知翎招手示意,將她接入密道。
與此同時,在國王寢宮,昆川已經慢慢恢複了知覺,他臉色蒼白,艱難地拖著沉重的身軀,一點點爬到旁邊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緩過勁來的他並未立即呼喊外面的守衛去追,而是望向末知翎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冷冷說道:“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離敕王族的不傳之秘,沒有我,你一個外人怎能輕易出去?”
如他猜測的一般,阿成帶著末知翎在密道中疾行了將近一個小時後,一扇碧玉色的大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兩人使出渾身解數,嘗試了各種方法,大門卻紋絲不動。末知翎急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罵罵咧咧的連忙掏出地圖,試圖從中尋找開啟大門的線索。
就在阿成提議回去找國王問個明白時,一聲陰森的譏笑從暗處傳來。緊接著,奎哲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幽幽響起:“美人,好久不見吶,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