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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章 混沌日前夕
洞道已經塌得不成樣子, 土石如雨點般簌簌落下,發出沉重的悶響與周遭此起彼伏的喊叫、求救聲交織混雜,那聲響彷彿是末日奏響的催命喪鐘, 沉重地敲擊著陌夙的心頭。
陌夙雙眼因焦急與擔憂而布滿血絲,全然不顧不斷砸落的碎石, 在滿地的殘垣斷壁與橫七豎八的屍體間艱難穿梭,仔細地掃視著每一張面孔, 試圖從中辨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邊找邊扯著嗓子, 聲嘶力竭地呼喊著:“隋禾!隋禾你在哪兒!”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一個滿臉是血,下半身被埋在碎石堆裡的女人拉住陌夙的褲腳求他救救自己。
瞧見眼前之人並非隋禾, 陌夙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沒有絲毫停留,抬腳狠狠踹開那隻拉住他的手, 整個人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朝著隋禾所在的牢房瘋癲般沖去。此刻,他的腦海中唯有一個執念在不斷盤旋:隋禾, 絕對不能死!
因為上次隋禾的不配合, 再拓小小的發了通脾氣,將隋禾的房間換到了第四層, 雖說那兒與尤裡裡她們住在一起, 安全性高了些,可對於如今心急如焚的陌夙而言, 簡直恨不能把再拓這個沒腦子的家夥罵個狗血淋頭。
他嘴裡不斷咒罵著,要是隋禾還和以前一樣住在一樓,他至於費這麼大勁的往下跑嘛!
終於, 在沖破重重阻礙後,陌夙終於在牢房之中瞧見了隋禾。牢房門被層層碎石死死堵住,他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一腳猛地將門踹開,沖了進去。此時的隋禾躺在床上渾身是傷,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即使這樣,她還是沒醒,對周遭的混亂渾然不覺。
地震成這樣,隋禾臉上都被碎石劃出好多稀碎的傷口,鮮血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布滿整張臉。他剛才才闖入時弄出那般大的動靜,她卻依舊沉睡不醒,陌夙不用細想,便知隋禾定然又出了變故。
他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掀開那堆滿塵土與碎石的被褥,顫抖著雙手輕輕拍打著隋禾的臉頰,大聲地呼喊她的名字。然而,無論他如何急切呼喚,隋禾睡得依舊安穩香甜,甚至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沉浸在夢鄉之中。
“別怪我,我也是為了救你。”
陌夙說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高高揚起巴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著隋禾打了過去。“啪” 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牢房內格外刺耳,隋禾的臉被扇歪過去,上面瞬間浮現出一個血紅手印,嘴角也緩緩淌出一道血跡,可見陌夙這一巴掌是下了死手。
“啊!” 恰在此時,門外正好有個逃難之人匆匆路過,將這一幕瞧得清清楚楚。那人驚恐地瞪大雙眼,瞧著隋禾腫大的臉,還沒等陌夙有所反應,便嚇得轉身落荒而逃。
他一邊狂奔,一邊大喊大叫,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生怕陌夙追上來將自己也置於死地。在他看來,陌夙簡直就是個變態,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居然還有閑情折磨隋禾。
“這都沒醒?你是又被人給控了嗎?”
陌夙皺緊眉頭,暗自思忖,又覺得不太對勁。瞧隋禾這模樣,分明是睡得極為香甜,誰會這般好心,在臨死前還送她一場美夢?
“啪!” 又是一聲脆響,陌夙再次朝著隋禾的另一半臉頰扇去,這一巴掌力度絲毫不減,打得極為勻稱。
這一巴掌下去總算有了些許效果,隋禾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扭曲,緊接著整個人開始劇烈掙紮起來,豆大的淚水與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啪!” 陌夙毫不猶豫,又揚起一巴掌。
隋禾猛地睜開雙眼,瞬間起身,抬手便朝著陌夙狠狠地打了過來,動作一氣呵成,充滿了淩厲之勢 。
緊隨著隋禾巴掌而來的還有她莫名其妙的叫喊。
“負心之人!都給我去死!”
“你看清楚了!是我。”
陌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隋禾揮來的手腕,焦急地對著她一陣搖晃。在這劇烈的搖晃之下,隋禾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竟真的慢慢清醒過來。
“你怎麼在這?”
隋禾反應極快,腦袋一歪,巧妙地躲過一塊從洞頂掉落的石塊,緊接著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由於情況緊急,她接連幾句都是直接開口發聲詢問,一時間,讓習慣了她用手語交流的陌夙有些不太適應。愣了一瞬後,陌夙趕忙拉著隋禾從床上起身,下意識的用手擋在她腦袋上面,微低著頭急切說道:“地震了!你到底夢到什麼了?我怎麼叫你都沒反應。”
“不過是個噩夢罷了。” 隋禾目光閃躲,並未說出實情,旋即改用手語比劃著問,“咱們怎麼出去?”
陌夙抬手指了指隋禾的嘴巴,隨後朝她伸出手,神色凝重地問道:“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