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禾看也不看他只是一味地低著頭看向下面的人群,陌夙見狀忍不住嘲笑:“怎麼樣,和一群罪犯推心置腹的感覺好受嗎?真不知道你是真善良還是真蠢,早就告訴過你了,這裡是洗罪城,真心只能換來狗屎你非是不聽……”
“你知道他倆有婚約,按照你的性子你應該早就跳出來笑話我了,為什麼忍到現在?”他的喋喋不休被隋禾打斷。
陌夙聳聳肩道:“因為你沒腦子,不給你點深刻教訓你不長記性。”
正好這時再拓帶著孤石蘭走了出來,隋禾的視線跟隨著他們一直到兩人消失在再拓的房門後。
“別看了,人啊有時候還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這樣給石蘭提鞋都不配,還是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謝謝你。”
隋禾抬眼,平靜地望向陌夙。她對他的看法,悄然間已發生了改變。往昔,她總覺得他壞到了骨子裡,可如今看來,他倒是壞的有些真誠。
擺在明面上的欺負總比暗地裡算計來得幹淨。至少,她能清晰地看到陌夙的敵意,無需每日膽戰心驚的去揣測身邊之人是否居心叵測。
他向來愛欺負自己,言語尖酸刻薄。然而,正是他,一次次毫不留情地讓自己直面現實。雖如芒在背,卻也似一把銳利的刀,割開了她曾經給自己編織的虛幻美夢。
曾經的她真得太過天真,篤定人性本善,認定那些走上犯罪道路的人,不過是迫於無奈,只要加以積極引導,人人皆能棄惡從善。
如今回想起來,她不禁自嘲,那時的自己,怎麼就那般盲目自信呢?簡直傻得可笑。
她真心實意的道謝卻將陌夙嚇得脊背發涼,他後退幾步不確定的問道:“你該不會是看見再拓和石蘭親密,傷心的得了失心瘋吧?”
想到這個原因,陌夙靠近了些笑著寬慰道:“天下好男兒多的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要不要多考慮考慮別人?”
陌夙指了指自己。
隋禾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比劃著說自己沒有為再拓傷心,從未得到過的東西有什麼傷心的。
從前她或許對再拓有過幾分動心,但僅此而已。
“我為這份動心又不曾做過什麼努力,放棄也沒什麼不捨的,等會……”
隋禾靈光一閃,這樣算的話,那羅羅她們的陰謀是不是就沒有得逞了?
陡然間,隋禾的臉上由陰轉晴,那瞬間綻放開來的明媚笑容燦爛得晃眼。陌夙瞧著,心底莫名覺得好笑,她這直腸子的性子,自己之前的瞎操心,實在是多餘。
陌夙下意識地微微揚起嘴角,可在驚覺自己竟被隋禾的笑容感染時,他趕忙收斂了那抹笑意,依舊抬手指了指自己,開口道:“我之前提的事兒,依舊算數。你要是不願意給我當奴隸,我可以大發慈悲,讓你做我的女人。”
隋禾聽聞,當即嗤笑一聲,快步走到懸崖邊,伸手指著崖下,斬釘截鐵道:“我就是餓死,被人打死,從這兒跳下去,也絕不可能給你當努力或者女人,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她可沒天真到以為這家夥對自己有真心。從前對自己恨不能除之而後快,如今卻這般殷勤,還處處維護,又丟擲這樣的條件,裡頭指定藏著什麼陰謀,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上當。
被當面拒絕的陌夙斂了神色上前幾步湊到隋禾面前捧著他的腦袋瓜子一陣搖晃。
“哎呀!你……”
【警告!檢測到……剩餘壽命431天。】
“你做什麼!”隋禾晃了晃自己快要被搖暈的腦袋不悅的比劃道,眼神中滿是對陌夙的嗔怪。
陌夙沒好氣地嚷嚷:“搖一搖,把你腦子裡的水搖出來,我看你腦子是進水了這麼大的便宜給你,你都不要?”
陌夙說著心裡也覺得隋禾這人難搞,簡直就是油鹽不進,說白了點就是她沒有心。青仄說的果真不錯,想讓這女人乖乖聽話真不能用常規手段
“這便宜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隋禾眼神堅定,在她看來,女人在陌夙這類人眼中,不過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讓她去當奴隸、做玩物,她還不至於如此輕賤自己!
隋禾不欲與陌夙過多糾纏,她上前越過他,正打算下山,卻在轉角處遇上了前來尋找她的矮蟲。
矮蟲神色匆匆,滿頭大汗,看見隋禾後長舒了口氣,趕忙說道:“禾禾,城主大人尋你。”